精血来将他困住。
理由很简单,简单到绥沉一想到这个可能便手脚冰凉。
“白羽然你别忘了你立誓问心过不会伤我阿姐分毫”
“你若敢违背誓言是要魂飞魄散万劫不复的”
他近乎是嘶吼着警告着对方。
从一月之前与白羽然遇见到现在,少年一直都是淡然冷漠的模样。
像现在这般近乎歇斯底里的,别说白羽然了,就连青昀也从未见过。
她瞧着对方脖子跟都红了一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白羽然面纱的红唇勾起,眸子里透不进半分光亮。
“还真是姐弟情深啊。”
她拍了拍手,“啪啪啪”的声响在月夜之下格外清晰。
“可我偏偏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你们两人血浓于水你护着她也就算了,为什么顾长庚还要如此”
“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年的时间却抵不过绥汐与他几月的相处”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其实都不公平。
其中更是没有先来后到这个道理。
感情这种事情,上百年上千年的朝夕相处,有时候都抵不过一瞬的天雷地火。
“就因为这个”
“因为顾长庚不喜欢你,所以你就迁怒到了我阿姐身上”
少年竭力控制着情绪,他的脸色沉的厉害。
那双眸子如刀,直勾勾地抵在白羽然的脖颈处。
“恕我直言,你这样做了只会让他更加厌恶你。”
“我无所谓。”
白羽然语气出奇的平静,平静到她好似真的对顾长庚如何对她没有半点在意。
“反正我是魔,也与他没什么结果。”
她这般说着,神情却极为冷。
绥沉还是头一次接触到这般纯粹的魔气,如山一般压着人喘不过气来。
“既如此,那你迁怒于我阿姐也自不会什么结果。”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
魔修和正道修者的道法相悖,他们的灵力互相排斥,且无法交合。
哪怕顾长庚是真的喜欢白羽然,他们也走不到最后。
更别提青年并没有丝毫想法了。
不仅是灵力相冲,更重要的是魔修的不稳定性。
越是强大的魔修越是容易走火入魔,一日里少有清明的时候。
魔修走火入魔时神智不清,杀戮心重,近乎是六亲不认。
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如同是带着一颗不定时炸弹一般,稍有不甚便会受伤,甚至陨命。
魔便是魔,这世上能控制住了自己的魔几乎没有。
他们疯癫魔障时候只有杀戮才能让他们清醒,才能缓解其内心的狂躁难耐。
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想到这里绥沉长长的睫毛颤了下,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
抬眸看到白羽然眉眼之间诡谲的笑意。
“你笑什么”
少年喉结滚了滚,声音喑哑,手中的朔雪剑也凝着厚厚一层霜雪。
“我从舍弃了人的身份入了魔之后,便从未想过能与他有什么结果了。”
白羽然抬起手碰触了下自己的脸,冰冰凉凉的,让她一下子清明了不少。
“但你阿姐却不是。”
“只要她还在青霄凌云一日,我便嫉妒怨愤”
“可如果她没了灵根,成了个凡人的话,这样我才心安。”
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恶意,言语之中满是森然的妒意和莫名的畅快。
“你瞧,我可没有伤她。甚至还给了她百年苟活,再仁慈不过了。”
和正邪不两立一样,修者和凡人也不会有结果。
这就和绝云寺的无尘一样,哪怕有佛法护体,却也护不住自己心爱的姑娘。
灵根天赋是命中注定的。
这是天命,是不可违的。
芸芸众生之中人自有命数,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这是无数先辈舍命逆天所得到的再惨痛不过的教训了。
白羽然看着脸色沉得厉害的少年,心中郁结瞬间消散了许多。
她捂着肚子肆意笑了许久,久到眼泪都笑出来了之后,她这才停了下来。
“你这疯子。”
少年近乎咬牙切齿地这么沉声说道。
耳畔有夜风掠过。
风吹过了之后,白羽然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一阵尖锐如刀的疼痛。
她伸手一摸耳朵,一看。
指尖碰触到了一片血迹。
是绥沉的剑风,随风而来割破了她的耳朵。
“谬赞了。”
白羽然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心情更是愉悦。
她这么说着,话音刚落。
等到绥沉再看过去的时候,白羽然的身影已经如云烟一般消散在了原地。
再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