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景象。
青年一身月白衣衫,脸色苍白的用手支撑在床上准备起身。
鸦青色的发如绸缎顺滑,从他的肩上滑落。
他薄唇泛白,长长的睫毛上凝了浅淡的霜雪,稍微一动便落在了眼睑处。
似冬日窸窸窣窣从树梢上落了的薄雪。
他像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手紧紧的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呼吸带出的白雾将他的眉眼也衬得朦胧。
“师兄”
“若不是我今日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谢远上前过去将容予的手拽了过来,他将手搭在容予的手腕上。
比感知的灵力紊乱更甚,更直观。
他的手刚放上去,指尖处便传来了一阵钝痛。
其中魔气太过霸道,根本不是寻常探知能够深入进去的。
“你身上怎么会有万魔之气”
谢远沉着脸色,抬眸看向容予。
青年浑身都冷的厉害,像是冰块一样,没有一点儿暖意。
“是白羽然还是之前你不慎中了先魔尊的算计”
先魔尊,也就是白羽然的父亲是由容予亲自斩杀的。
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刚至瓶颈,对付起来很是吃力。
容予再如何小心谨慎,也被伤到了内里。
这也是为何之后过了这般久,遇到羽化之境时他会因为天雷而散去神识。
伤上加伤,哪怕金刚不坏之身也自然是受不住的。
容予被询问了并没有立刻回应,他长睫微颤。
那霜雪融化,滑落成了水珠落在了他的面颊。
谢远一怔,险些以为是他落了泪。
“你既不愿说那便算了。”
他知晓容予的性子,看上去温和好说话,其实骨子里执拗固执。
若是他真的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开口的。
谢远一边用灵力舒缓着青年周身因魔气乱窜而产生的疼痛,一边注意着他的神情。
容予因为疼痛而紧皱着的眉慢慢舒展了些后,他这才沉声继续询问。
“这件事我可以不继续追问”
尽管万魔之气很难摒除,可谢远知晓以容予的修为,想要压制住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一点儿魔气会将青年弄得这般狼狈。
“你能告诉我你这个状态是从多久开始的吗”
“我见你魂灯,一月之前便摇曳恍惚。”
容予其实并不打算回答,可先前闭口缄默已经很失礼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在对方关切的眼神注视下告知了。
“半旬。”
听到这里,谢远一怔。
魂灯显示的更多是修者的灵力波动,像容予现在这个状态,并不是单纯灵力紊乱的原因。
他原以为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不想竟生生持续了半旬之久。
谢远沉默了许久,半晌都没有说话。
他静默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月色之下他的面色近乎透明,没有半分血色。
容予这样虚弱的模样,在他印象里还是头一次见到。
之前哪怕是诛魔耗尽了元神
也没这般,似琉璃般一碰就碎的脆弱。
“容予,以你的修为压制住这团魔气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你心乱了。”
他在隐晦地提醒着容予莫偏了正轨,希望对方好好反省,收敛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谢远并不知容予心中所想,也不知他藏在心头的是何等执念。
他从未怀疑过容予的自制和道心。
谢远觉得,现在还未大错铸成,稍微提醒鞭策几句对方便能收心。
因为万魔之气看似扰其心智,只要做到和以往那般心如止水。
这点儿东西便奈何不了容予。
容予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谢远的灵力舒缓了他的每一处灵脉。
他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下情绪。
“师兄,让你担心了。”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没有之前的那般钝痛。
容予缓缓坐直,挺拔的背脊如松柏。
要是忽略他面上还未完全褪去的霜雪,还有苍白的脸色的话。
谢远可能根本看不出刚才痛的险些咬破唇舌的人,便是眼前的青年。
他其实想要说抱歉,但又觉得生疏了些。
谢远摇了摇头,眼角的皱纹显露着岁月的痕迹。
他轻轻为容予掖好了被子。
“好好休息下吧。日后若有什么事情别瞒着,直管来找我便是。”
容予就是这么个性子。
无论承受着什么苦痛,从不言语,只将打碎了的牙混着血水往肚子里吞。
这一次若不是云苓来找他,他可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