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笑眯眯的抬手,“院正请。”
院正不情不愿告退,走的极慢,希冀皇帝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但是,院正失望了,皇帝陛下并没有大发慈悲的喊停。
“当朕看不出来呢”皇帝很有耐心看着院正的背影以龟速消失在视线中,没好气的和大太监说道。
大太监“院正痴迷医术。”
“朕明白。”皇帝起身回寝殿,大太监听见他轻声说了句,“朕养了一个好闺女啊。”
大太监内心起了一丝波澜,有些人的福气深厚,遮是遮不住的。
各人有各人的命。
朝臣们近来觉得他们的皇帝陛下心思又令人捉摸不透了,皇后中毒的事件,尽管皇帝下了禁口令,但还是不能完全瞒住的。五位皇子的母妃均被禁足,后宫的嫔妃不少暴病而逝,大臣们心眼子比筛子还多,自是能猜的七七八八。
本以为皇帝处在暴怒边缘,众人都绷紧神经,打定主意不去摸老虎的胡须。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皇帝连着三日在早朝上爽朗大笑,态度异常和蔼,还和不少朝臣开了玩笑,更关心起了以喻阁老为首的一众老臣身子是否康健。
如此好相处的皇帝,百年难得一见。
朝臣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战战兢兢,他们倒是宁愿面对不苟言笑的皇帝,也承受不起来自陛下的关爱。
连喻阁老回府都念叨了好几回,实在是皇帝的举动太出人意料了,喻子楚思虑良久道“祖父,无论是何原因,总归是好的,皇上公私分明,乃国之幸事”
喻阁老点头。
喻子楚在他祖父面前说的信誓旦旦,但心底仍是空着的,他约了贺炎宇宣朗出门,直接问道是否知晓皇帝近来行为莫名的原因。贺炎宇和宣朗都没觉得他的态度有何不对,三人的相处一向都很直接,以喻子楚的心机,不着痕迹从两人口中套出话简直轻而易举,还不会让他们发觉。
贺炎宇摇头,他只是听着他爹在府中嘀咕了两句,便被他祖母叫去训斥了,不知道深层的原因。
“我大概猜到一点。”宣朗没有隐瞒,他看着喻子楚有些歉意,“具体的不能说,但是,我能肯定,皇伯伯的心情是非常之愉悦。”
这些其实已经足够了。
喻子楚拍了拍宣朗的肩膀,不说感激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要说宣朗是如何摸到原因的,又和他父王荣王脱不了关系,荣王前几天从宫中回府,看着宣朗连连叹气,说他怎么是个带把的还说他生平一大憾事就是没有个可心的闺女在眼前撒娇,最后嫌弃宣朗五月才能娶到世子妃。宣朗一头黑线,直接说荣王若是能搞定皇伯伯,他迫不及待明天就把世子妃娶进门把荣王怼的哑口无言。宣朗懒得动脑子,但他又不笨,听着荣王念叨皇兄身子大好,有个好闺女,再一次被嫌弃没把世子妃娶进门,宣朗心中就有谱了。
皇帝身子大好、好闺女、世子妃这三点连成线,宣朗便知道一准儿和清扬有关,听着对清扬无害,他也没多放在心上。
喻子楚问起来,他才说了一些。
日子在一天天中过去。
镇北侯府迎来了第一个大日子,姜太傅嫡孙女。镇北侯嫡女姜清扬的及笄礼。府中难得有喜事,虽然忙碌,但下人们均是喜笑颜开。
有人不在乎一场及笄礼,但是参加这场及笄礼的宾客回府后皆是一脸恍然虽然姜太傅的门生众多,按理说与文臣较为亲近,但姜修远却是一名武将,嬷嬷们下帖子时也着实为难,与镇北侯府亲近的臣子也着实不多,毕竟府中只剩一位娇小姐。帝后自然是想着给清扬一场无比宏大的及笄礼,想着有头有脸的都要来参加才好,但是清扬拒绝了,给了一些和姜修远走的近的武将以及这些年和侯府没有断过联系的人家下了帖子。帝后自然是如她的意。
若是还有人不确定清扬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她进宫一回便揣测一回,那这场及笄礼过后,相信没有人还会产生别的想法。
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帝后竟然亲临
而且
帝后二人竟然坐在了笄者的父母席位上
赞礼为荣王妃
赞者为大公主
而正宾则是皇帝姑母大长公主贺老夫人
主角还未出场,宾客们便被这强大的阵容惊的大气都不敢透,清扬今日打扮的华丽耀眼,在关心她的人面前轻踩莲步仪态稳重,一丝不苟的完成所有流程。大长公主自有司手中取过流光溢彩的发钗,为清扬簪上,高声吟诵祝词。待到笄者母亲示训词时,皇后在宾客的注视下起身,简短表示了她的希望,没说和柔正顺、恭俭谦仪,只愿她一生无忧。
宾客们完全是脑子空白着回到府上,等到反应过来,脸上神情难以形容,原来,镇北侯府从来都未曾没落,姜修远的嫡女的及笄礼简直能与公主相提并论了
此后几十年,怕是没人能越过这场及笄礼。
而经过夫人们的述说,与镇北侯府疏远的人家悔恨不已,自始至终念着情分的人家兴奋过后,便是为清扬真心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