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向阿香问道“给宾客的吃食,都送去了么。”
“都送去了。”阿香忙道。
我颔首,径自往庖房而去。
院子里,那些鱼虾等物已经收拾干净,老钱和郭维、阿泰都在,正将桶放上马车。
我让闲杂人等都退下,问老钱“那些货都无事么”
他知道我所指为何,道“无事,还在原处。”说罢,往庖厨外走去,径自到了马厩里。
此处没有别人,老钱将马厩边上放草料的草堆拨开。藏有盐的那些木桶都在里面,完完好好。
在海盐开客栈,四方宾客做什么买卖的都有,难免会有些作奸犯科之人。为防万一,我和老钱约定过,若遇得紧急之事须得藏匿物什,便藏在这草料堆里。一来不会引人注目,二来马厩出入方便,可随时脱身。万安馆运气不错,两年来,此法一直不曾用上,不想是在郭维和阿泰这里开了张。
白日里郭维送来的一桶桶渔获还原原本本地放在庖厨里。方才,阿泰入馆时,将马车停在了此处。老钱便与郭维叔侄将盐桶卸下藏好,随即将马车拉到庖厨中,将那些装满了渔获的桶都放上去。故而张郅来搜的时候,什么也不曾搜到。
“若非夫人机智,我等几乎过不得此关。”郭维笑嘻嘻道,“夫人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请夫人受在下一拜。”说罢,他十分认真地向我作了个揖。
阿泰在一旁看着他,也跟着向我行礼。
我没有表示,心安理得地受了。待他们直起身,我说“不知老三接下来如何打算”
郭维沉吟,道“如今城门已经落锁,只有等明日天明开门之后,我等再将盐运走。”
我摇头“不可。只怕县长县尉仍盯着不放,老三若在路上被拦住,便是人赃俱获。”
郭维一愣“那”
我说“这些私盐不可留,后院中有条沟渠,水通往护城河。你二人今夜就将盐倒到那沟渠里,半点莫留。”
这话出来,二人都有些犹豫之色。
阿泰道“可那些盐值得上千钱,这”
我冷笑“是钱要紧,还是命要紧”
“便如夫人所言。”郭维接过话来,神色端正,“夫人放心,我二人今夜必处理干净,必不会给夫人添麻烦。”
我要的就是这话,颔首,又道“还有一事。方才县尉来做的那些事,老三也看到了,今日老三给我的那些鱼”
“明日我再运新的来,如今日之数,保证与今日的一样好。”郭维即刻道。
我微笑“如此,有劳老三了。”说罢,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马厩。
折腾了一晚,待得诸事完毕,已经是深夜。
我算了算今夜因为张郅这事损失的钱款,光账面可算的就有两千余。看着算盘上的数,我只觉一阵肉疼。
正想着事,门上传来些声响。看去,只见阿香捧着盘子走进来。
“夫人,”她说,“夜深了,我见夫人还未曾歇息,便送些羹汤来。”说罢,将盘中的碗放在我的案前,颇为殷勤。
我也觉得饿了,道了声谢,捧起碗吃了起来。可吃了两口之后,我发现阿香没有走开,看着我,神色似欲言又止。
“有何事”我问。
“夫人。”阿香凑过来,笑得神秘兮兮,“虞公子那事如何了”
我看着她,心中叹口气。
“阿香。”我说,“你去将老钱唤来,我有事要说。”
阿香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退了下去。
不久,老钱跟着她走了进来,向我行了礼“夫人有事找我”
我颔首,道“老钱,今夜之事,你和阿香皆有功劳,可各往账上领二百钱。”
二人皆露出喜色,忙应下道谢。
我停了停,却对阿香道“阿香,你来这馆中做事,可有两年了”
阿香笑道“有了。从夫人买下万安馆起,我就在馆中帮佣。”
“我待你如何”
阿香有些讶色,道“夫人待我甚好,无论伙食工钱,在海盐都找不出第二处来。”
我说“下次遇事,你若再擅自去找虞公子,便不用再来了。”
此言出来,二人皆是愣住。
我并无玩笑之意,神色严肃。
阿香面色变了变,看着我,忙道“夫人,我”
“我知道你今日是为了我,故而那些赏钱乃是你应得。”我神色不改,“可我问你,出事之时,你为何去请了虞公子”
阿香有些犹豫,看看老钱,说话结巴起来“我是见虞公子对夫人有意,他那般人物出面,定然可镇住那县尉。”
“哦”我说,“虞公子今日才回到海盐,又住在虞府之中,你将他请来倒是轻易。这边有事,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来到了。”
阿香躲开我的目光,声音却已经底气不足,道“也不算轻易,我不过想试试,在街上遇到了”
“阿香,”我说,“上次那媒人离开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