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沉默了一会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是好。
没有经历过这一切,无法和对方的痛苦感同身受,这会使得那些用以宽慰的说辞听在别人耳朵里都叫人觉得有些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甚至于让人觉得刺耳。而什么都不说,直接选择性地忽略这些异样,略过这个稍显沉重的话题继续谈及其他,这又无法避免地会让其他人觉得自己太过冷血。
反倒是弗朗西斯很快就回过神来,也没等对面的负责人斟酌好用词,把话题继续艰难地续上,便在完成操作后将操控台沉回了地板下,主动开口道“对了,既然已经说好了未来的合作关系,我们现在差不多也该趁着这个机会大概商量一下后续的计划了吧。”
“时间也不多了。”
“确实,”负责人顺着对方的意思,默契地将话题转移,“就目前来说,我们未来要准备好的事情大致分为三类。”
“一是凭借着玩家们创立的科学神教,继续让这些玩家自由活动自己享受游戏,在明面上借着科学教徒的名义分化其他神明的信徒,以此来遮掩其他并不大方便开诚布公的行动。二是寻找相关线索,想办法找到那个借着信仰的名义,让那些所谓的神明从世人身上汲取力量的魔法阵,强制断开神明与信徒之间的关系,削减那些神明的实力,想办法将其尽数击杀。三是寻找合适的魔力源,使得在未来第一个神明死去后,当原先的召唤系统被神明关闭后,我们还能继续来往于这两个世界之间。”
借着那本在过去由弗朗西斯亲笔写下的灾厄纪元,在研究院的那些研究员细心钻研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最终看清楚了信徒与神明之间的关系。
而基于灾厄纪元里写明的“魔咒在这片土地的深处亮起”的话语,负责人在此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确实,就凭借那些玩家在各自进行游戏时的显眼度,确实很难会有人忽略他们注意到其他。而关于那些在神明纷纷退场后,支撑召唤法阵继续运作的魔力源的话,如果你们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而我到那时候也还活着的话,我或许能承担魔力源的作用顶上。”弗朗西斯说着,突然古怪地停顿了片刻,“但是关于那个联系信徒与神明的魔法阵”
从负责人先前给他开放了权限的那部分精神领域里,弗朗西斯自然也看到了一些被研究员层层向上、最终递交到对方手上的弑神相关资料。在这其中,自然也可能少了那本书写着真正历史的灾厄纪元。
所有与神明有所关联的语句全都被专门标注出来,并在最后附上相关的分析报告。
这点很好如果弗朗西斯他不是一个传说中的吟游诗人的话,这点真的做得很好。
弗朗西斯有些艰难地继续往下说“怎么说呢,实际上这样的魔法阵并不像是这个小镇的中枢核心一样,有具体的形体。那其实只是一个并没有实际形体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负责人“好吧,我现在大概理解了。”
“那既然如此,之后应该就是想办法屏蔽这段神与信徒之间的关系,或是着手研发出威力足够强悍的武器,趁着对方不注意,攻其不备将其达成目标了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原理吧,不过这段靠着虔诚维系的虚假关系必须在真正开战前彻底断开。”弗朗西斯开始与对面的负责人解释这段发展得格外畸形的关系,“因为严格来说,在信徒将自己的全部献给自己全心信仰的神明后,在契约的默认下,那些信徒的所有确实全部归属于神明,包括自己的生命。”
“只要信徒还活在在这世间,神便不死不灭。平时或许会为了能在往后榨取更多利益,尽量控制自己的下手轻重,但如果当真到了要开战的地步,那些将自己献给神明的信徒说不定真会因为精神力被骤然抽空,从而大面积死亡。屏蔽神明与信徒的联系是必须得做到的必要前提,在之前我们便一直在着手研究要如何达到这个目标。只是有些可惜,在最后一个同伴死离开前,我们最后只得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否有效的半成品。”
弗朗西斯并不是什么擅长于研究的科技型人才,他更擅长于站上前线进行实战。在所有民间口口相传与他相关的传说里,唯一与“创作”可能沾上点关系的就只有“吟唱的精彩故事得无与伦比,故事未说到结局,便无人能全心参战”,而不是什么创造了一个厉害魔法被所有魔法师仰望。
当然,这样的传说得以出现,这也与他所偏好的攻击手段有所关联。他擅长直接用魔法攻击精神领域,使得对手陷入僵直呆滞状态甚至是死亡。这要再加上他的同伴出于恶趣味给他装配的怀竖琴模样的武器,在其他人看来,可不就是吟游诗人一张口,所有人都对打仗下不去手了么。
在他的那些同伴一个个紧接着离开后,即便弗朗西斯如何独自努力地去尝试着完善它,最终依旧没有半点成效。
“而且说真的,对照着我的实力,那些家伙即便短暂地脱离了祂的信众,实力也不容小觑。”作为有过类似体验的早期使用者之一,弗朗西斯在这方面自然也很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