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盘腿坐在内暖阁的床榻上,身边没有侍女给她梳妆打扮,她又变成了原来那个扎个马尾就算打扮了的随意派女人。
她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逐渐凝实成为一团,只要机遇合适,这一团比其他地方密度、纯度都要高得多的灵气,就会在劫雷的淬炼下凝为金丹。
太一玄君凤鸣小筑的灵气远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浓郁充沛,对于沈闻的修炼也有益处。
她床头放了不少书籍,都是从凤鸣小筑的书房拿出来的,两叠堆在一起,边上还散乱着几本翻开的。
沈闻将灵气调息一周天之后,从凝神冥想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想了想,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了玄君白天给她的储物戒指“无量”,送走了明曌和大尊者之后,他便将这东西交给了自己。
这里面放的,自然是沈闻梦中情舰的龙骨材料。
娇娇白天差点被拿去下火锅,现在整条蛇跟个麻花一样缠在暖和的熏笼上睡觉。
沈闻知道娇娇作为雷首独角蛟,对整个西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所以她必须尽快给这条小蛇弄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御兽匣。
不然以她现在的情况,虽然明面上不会有人过来找她的麻烦,但是私底下就很难说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想要忽悠太一玄君和她一起逃家的原因。
她现在还个小号,除了努力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之外,抱紧大腿也是重要的选项。
至于为什么要去抱太一玄君的大腿沈闻的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天衍塔顶端的时候察觉到的那些奇怪的违和感。
这人身上恐怕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他当初对自己说不会寻找替身挡劫,虽然他面容真挚,沈闻却有自己的考量。
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非常不好意思,但是沈闻就是这种牛皮糖一样的性格,想要知道什么真实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去调查。
这就是为什么三年了她还在继续追查天女一族信息的原因。
想到这,她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了被太一玄君断言为“坏了”的星命盘,这东西可能并不是坏了,而是要放在确切的位置才能打开。
虽然沈闻不知道此物的确切结构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这种厚度的盘身,以及盘身上奇异的凹槽,都在暗示沈闻这星命盘恐怕是某个更大建筑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沈闻不由得叹了口气。
然后把手伸向了一边的传音镜,试着注入了一点灵力“喂”
传音镜的操纵方式有那么一点点像她时代的对讲机,只不过是专人对话,就比如她这个传音镜,只能连接到妙法。可以连接公输弦的那一个现在还留在飞舟上,至于在紧急状态下可以和贺兰韵联系的那个小传音镜早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当是没把这东西放在储物袋里,恐怕是掉进血池了。
传音镜这东西,说方便也方便,说不方便么,其实也真的不方便。只希望那些炼器大佬们能突发奇想一下,整出只用一个镜子就能和多人聊天的好活吧。
妙法现在的镜子在善溪手上,就算沈闻现在接通传音镜,也只能看见善溪那张铁憨憨的脸而已。
镜子闪了一下,从里头传出一个温润的低音“怎么了”
沈闻
“求心死了。”她木着脸道。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她一开口说的就是这句话,半晌才轻声安慰道“哭吧。”
“已经哭过了。”沈闻的下颚绷得紧紧。
镜子对面,是闭关之中的妙法。
大悲寺的住持高僧还是一副天上皎月,水中白莲的模样,沈闻也看不出他闭关和不闭关有什么区别。
“你不是在闭关吗”沈闻道。
“也不是闭死关,还是能出来走走的,枯坐虽然练定力,然而菩萨行修的是行,我还得出来行功德事。”妙法耐心的解释道,“善溪把传音镜还给我了,说是阿闻你淘气,闹得他心慌,觉得拦不住你,下次还是让我来。”
“啧。”沈闻咋舌。
妙法沉默了一会,他道“求心的事情”大悲寺的弟子会取一滴心头血掺在长命灯的灯油里,神魂不灭则油灯不灭,他刚刚听到沈闻说“求心死了”的时候,心里还一阵唏嘘。
毕竟求心在佛法之上造诣极高,虽然是凡人,妙法却愿意对他另眼相待。
毕竟,所谓修佛、佛修,却不一定是修真之人才配得上此等称呼。
他看着眼圈微微有些融粉的沈闻,还是没能把话继续说下去“阿弥陀佛,来去自由定数,缘法各成生灭,阿闻你若是难过这一遭,就把他放在心上,当做是一种供奉吧。”
他不能劝沈闻忘了求心,放下求心,这种事情,只能让沈闻自己去做决定。
沈闻摇了摇头“没事。”她哽了一声,“没事,和你聊聊我能舒服一些,我现在在玄术宗疗伤,等到内伤调理完了,我就去南疆寻瀛洲。”
“是有下落了”妙法关切道。
“也不能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