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儿在等大鱼, 小子且细心。”壮汉拍了拍怜雨,见他身板日渐坚实, 心中欣赏。
“是, 大哥,今天是哪条大鱼啊”半年不到,怜雨个头又高了不少, 若是他再穿女装,估计不会被人认成是小娘子了。
“是一条告老还乡的老阉狗。”
怜雨天天在外面风餐露宿, 和一群大老爷们挤帐篷, 终究和戏楼不同,快速糙了起来。
没有出京之前,怜雨学的是兰花指, 戏词, 咬字, 讲究一个温柔婉转,缠绵悱恻。
出京之后, 怜雨先跟着姜萝学了些奇奇怪怪的小技巧, 在隐藏行迹中颇有作用。
又为生活所迫, 学了一身军汉做派。
那种软嫩的少女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任谁看见他也不会想到当初那个漂亮娇俏又乖巧的小丫鬟。
姜萝回了住处后,发现这里已经积了层薄灰。
先是差人送信, 后来又差人送月饼瓜果。
如今, 月饼原封不动放在门洞里头, 人却不见了。
而且离开了不短的时间。
桌上有信, 一爬字。
“师兄, 我去投军了,勿念,等我回来。”
你去哪儿投军了倒是留个地点啊
姜帅哥并不吱声,这种状况下,只要没有出事它就不需要帮忙。
姜萝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猛然沉重了许多。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你为什么要写这种信:
如今割据的官员很多。
把自己的领地一划,养着些许兵将,明面上是天子治下,私底下已经充做了自己的老巢。
一到上供的时候就哭穷,偏偏今上是个仁厚人,哭得惨,他就不计较了。
这么干的官员越来越多
天知道,怜雨投的军,是哪一位麾下。
姜萝只能扮作铃医,四处穿梭,寻找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听说黄衣小娘子是跟他走了。
还有人记得那小娘子是个少年形势越来越乱,百姓都自顾不暇,虽然记得,却没人留意他终究去了何处。
姜萝只能沿途询问,看那个大汉朝哪边走了。
然而她教给怜雨的技巧,怜雨尽数传给了大汉,军中人都学会了隐匿行迹。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忧愁都环绕着姜萝。
有的村庄中也有人见过大汉他们赶路,具体去了哪个方向却不知道。
王爷
天下王爷不止一个,北方自称王爷的人也不少。
老青蛙找小蝌蚪,睁眼瞎。
姜萝觉得自己头顶都要愁秃了。
要不是姜帅哥说现在怜雨状态不错,姜萝说不定已经秃了。
姜萝送过一枚平安符,希望怜雨能时刻带在身上。
那些会飞的符篆,在这种世界都用不出来。
能用的符篆也不如其他世界效果好。
规则所限。
在这个世界,最多能飞檐走壁,成为武林高手,妖魔鬼怪是没有的。
要是怜雨真作了大死,姜萝一个人也抗击不了千军万马。
从南方找到北方,再从北方找到南方,都说没看见画像上的人,也没听说过什么怜雨。
天地之大,怜雨如泥牛入海,让姜萝无迹可寻。
这时候,一辆马车过来了,周围护着十几个骑马的健壮汉子。
“绊马索。”
大汉悄声在怜雨耳边嘱咐了一句。
怜雨也不负所望,无声无息拉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绊马索。
谭富贵正瘫在马车上,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精气神还是不错的。
侄儿天天寻花问柳也没留下一男半女,说不定是不行。
回了老家挑一个孩子过继在名下,死了也有个摔盆打幡的人。
这么想着,就多了些希望。
宫里有宫里的好处,宫外有宫外的好处。
至于那常青谭富贵想做点什么也有心无力,听戏的人三教九流都有,连戏班子里新进门的扫地老头儿,都是曾经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人家好这一口儿,独独爱听常青唱戏。
谭富贵心中暗恨不已,却没有丝毫办法。
至于怜云,已经出了京,死侍连个屁都没追到。
八月十五后,宝乐堂重新开张,堂主变成了常青,今上御赐了牌匾。
许多人称常青为戏侠,仗义疏财,为人磊落。
至于怜云,则是戏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若姜萝继续留在京城,天天唱,可能就是戏妃之类的称呼了,只唱这么一回,就此隐姓埋名,因此得了个仙气的外号。
留在众人心中的映像越来越朦胧,仙气十足,完美无比。
谭富贵好不容易才处理完京中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