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正看到李老板前倨后恭的样子是挺开心的吴韬最近在李老板这里吃了几次瘪,就差被指着鼻子骂骗子了,若不是为了丰厚的佣金,他才懒得再来呢。
李老板陪完了小心,便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林大师,那东西每天晚上都来找我,都快把我吓成神经衰弱了,您什么时候才能做法事呀钱不是问题,您看,法事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别的“大师”们来这里,或多或少都要带着一两样法器,这两个月以来,招魂幡、令牌、八卦镜、法尺等等法器他都已经见了个遍,更别提黑驴蹄子、狗血、糯米等“法事”的必备之物,今天这位“林大师”两手空空而来,也是他一开始就认定这个小丫头是来骗吃骗喝的原因。
林小酒却道“你都梦到什么了,能描述一下吗”
李老板脸色瞬间惨白,他搓了搓手,“就是、梦到工厂,死掉的女员工一个人工作,眼看着要被机器卷进去,我拍她的肩,想叫她注意安全,可她一回头,好好的人就变成烂了半个身子的女鬼,还冲我嘻嘻笑”
说到这里,李老板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冷汗,“那笑声,比哭还难听,一闭上眼睛就是这个梦,我、我已经几天几夜不敢睡觉了。”
“唔,”林小酒若有所思,“只梦到这些”
李老板却支吾起来,“大致就是这样,可能有些细节记不清楚了。”
林小酒“活人身上有三把火,头顶一把,左右肩膀各一把,一则是你正值壮年,阳火旺盛,二则是那东西死于非命,没办法离开工厂,而你入夜之后,就不肯再靠近工厂,早早下班回家,所以那东西暂时对你没有办法。”
李老板刚要松口气,就听林小酒继续分析道“但她夜夜入梦找你,可见执念很深,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可见,你肩头的阳火也岌岌可危,再过些日子”
林小酒言尽于此,李老板早已大汗淋漓,连道“请大师救我”
林小酒微微颔首,“带我去出事的地方。”
李老板亲自带路,有一些员工也探头探脑地跟出来围观,见自家老板今天似乎格格外好脾气,没有指着他们骂人,不由得胆子都大了些,可跟到一处拉了警戒线的地方,便都停下脚步,不肯再向前迈一步了,李老板也在离那警戒线两三米的地方停下,“这就是她死的地方。”
即便只是站在边缘,林小酒也能感受到一股不大舒服的感觉,那是惨死的魂体滔天的怨气,封寄海在林小酒耳边道“进去看看。”
林小酒发誓她听出了封寄海语气里不加掩饰的兴奋,林小酒轻咳一声,继续维持着“高人”该有的高冷,“我进去看看。”
“林大师,”吴韬忍不住提醒,“从前几位大师都选择在这里做法驱鬼。”他小声道;“那东西厉害得紧,还是小心为上。”从前,他可是眼睁睁看着那些大师们摆出的香烛台案莫名被阴风吹散,亦或是八卦镜无端碎裂,“林大师”什么法器也没带,就只身迈进虎穴,怎么想都不安全,想必她是仗着自己是周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年纪又轻,太过轻敌了。
连李老板都忍不住劝道“林大师啊,还是听小吴先生的,稳妥为上。”他倒不是多么为只见过一面的林小酒着想,只是记起上一位大师做法之后,那东西入夜之后便更凶了,那个梦也有了后续
林小酒却摆摆手,坚定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进去。”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迈进了警戒线之内。
这是一座空了的厂房隔间,刚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林小酒便端不住高人的沉稳架子,瑟瑟发抖地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封大佬啊,这里怎么这么冷哦。”
即便是白天,可唯一的玻璃窗不知何时蒙了一层尘土,阻隔了阳光,厂房里空荡荡,冷森森的,封寄海感到一阵舒适,却没有立即从古玉里飘出来,“先等等,一会儿有好看的。”
林小酒下意识觉得“好看的”东西应该不是那么美妙,毕竟人鬼殊途,她和那些神经病的审美一定南辕北辙。
果然,几分钟后,空挡厂房里那唯一的机械设备,兀自运转起来,机器隆隆作响,噪音很大,连守在门外的员工们、李老板以及吴韬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老板当即就白了脸色,“那、那机器”不止李老板,跟在他身旁的员工们也都统一地脸色惨白。
“怎么了”只吴韬一个人不解。
李老板抖了半天嘴唇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怂兮兮的模样和他大金链子小金表的大哥形象违和感十足,还是一位胆子大些的员工出声解释“出事之后、这间厂房早就、”员工咽了口口水,“就断了电了。”
而更刺激的还在后头,机器的隆隆声响持续片刻之后,便响起了女人的惨叫声,那名死于非命的女员工出事时的情形,由于太过惨烈,很多员工都记忆犹新,现在轻易便分辨出来,这惨叫声,和当初出事时别无二致。
即便厂子里接二连三地出现怪事,大家全都对那位惨死员工讳莫如深,连提都不敢提,今天还是头一遭在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