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花草藤蔓,也趁火打劫,仿佛早对这些新鲜血肉垂涎不已。
藤蔓拔地而起,瞬间便缠住一名弟子,江忘山挥扇斩断,那折扇倒是锋利无匹,被切断了的藤蔓登时迸射出鲜血,腥甜的腐臭气味蔓延开来。
一只羊角虎身的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当场咬断了一名弟子的手臂,而他用以抵挡的招魂幡,则被它一爪抓破,立即跑出几只厉鬼。
凶兽倒是来者不拒,暂时放过了那名弟子,很有兴趣地去追厉鬼,几口便生吞了一只。
刚开始林小酒还可以分出余力保护逐芝和云絮,可凶兽越聚越多,它们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兴奋而贪婪,成群结队地汹涌而来。
最先倒下的是风清云,不多时,柳飘飘也苍白着脸色吐了血,四位峰主已去其二,弟子们更是死得死残得残。
江忘山勉强撑出法阵保护这些失去战斗力的“伤员”们,林小酒也几近脱力,面对一只长着翅膀的飞鱼,用尽最后的灵力挥出一剑。
而伴随着她多年的灵剑,竟被那飞鱼生生震碎,林小酒感到心口闷疼,喉头一阵腥甜,只觉自己恐怕要交代在这里。
可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却是眼前一黑,有什么巨物斜略过去。
飞鱼发出凄惨至极的哀鸣,再定睛观看,才发现,那是只威风凛凛的黑豹,那豹子伸长数十米,眼若铜铃,爪如鉤戟,牙如刀锯。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直直看向林小酒。
“墨野”林小酒话音刚落,身体便脱力似的软软倒下,随即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林小酒发誓自己当时的确看到一个俊美威严的青年,而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竟依旧是那个十五六岁、稚气未脱的少年。
一如他当年不辞而别,离开衔月峰时的模样。
有了墨野,一行人的安全指数似乎得到了质的飞跃,除了一些偷偷摸摸打算偷袭的植物之外,再没有大型凶兽出没伤人。
不过,寻找出口依旧没有进展。
直至入夜,头顶血月高悬,众人才稍稍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身后依旧是那熟悉的山洞口。
“禁地内的夜晚比白天还要危险,不如大家先休息疗伤,明日再找吧。”墨野提议道。
这些峰主,以及从前进过禁地的大弟子们,也知晓夜晚时禁地的厉害,何况他们中有些人伤势严重,确实需要修整。
大家商议之后,便选出几个伤情比较轻的人轮流守夜,墨野从头至尾一言不发,对于林小酒的安排莫不聪明。
仿佛中间消失的二十年,都不存在似的,他还是那个师尊最疼爱的小徒弟。
然而,等众人疗伤得疗伤,休息的休息,火堆旁只剩下林小酒与墨野师徒二人,她才终于开了口,“墨野,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当年他不辞而别,林小酒翻遍了整个归墟仙门,如今时过境迁,竟只化作这样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墨野却是知道,自己是该给个说法的。
“师尊,对不起。”他低低地说,“当年事发突然,我被人抓回魔界,只能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留下一封字条。”
林小酒瞪大眼睛“你是被抓走的”
究竟是什么人,能毫无阻碍地踏入归墟仙门,同时又不引起一丝一毫的注意
“是我父亲的元神。”
木柴哔哔啵啵地响着,火光忽明忽暗,映得墨野的脸色也晦暗不明,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脸上神情却坚毅而沧桑。
也不知他独自一人回到魔界,这些年来,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崽子,林小酒忍不住一阵心疼。
“罢了,当年翻遍了归墟派,也不见踪影,就已经猜到你是回了魔界,”林小酒道,“你没事就好。”
墨野脸上却忽然拂过一层喜色,他并不惊奇林小酒早知晓他魔族的身份,却是问“师尊,你真的为了找我翻遍了归墟派”
“嗯。”林小酒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快去休息吧,到你守夜时再叫你。”
本以为墨野会不依不饶地同自己撒娇耍赖,却没想到他竟乖乖点头,找了个角落躺好,不多时,呼吸便已均匀,似沉沉睡去。
林小酒看了眼已经入睡的云絮、逐芝、风清云等人,以及打坐入定的江忘山和柳飘飘,最后再看一眼睡相乖巧的墨野,竟生出种久违的孤寂感。
她叹口气,又抬头望那蒙上一层猩红的圆月,不知漫漫长夜该如何打发。
不过,夜晚的禁地果然不枯燥,不过多时,林小酒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似蛇类爬行,令人很不舒服。
她下意识去握剑,才想起自己的贴身灵剑早已葬身鱼腹,林小酒缓缓起身,果然见一丛藤蔓蛇行而来,正是白天时缠住弟子们的那一种。
眼见着藤蔓越走越近,林小酒发出预警,然而,众人都睡得很熟,无论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一点反应。
林小酒升起种不妙预感,却从袖子中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