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哀切的“妈”瞬间惊醒了住在前院的张朝红。
段佘立,裴灵与三十多年前消失时变化很大,段卫国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爹妈。
当年走时,父母都还是青丝满头,哪像现在这样老态龙钟,鹤发从生。
“我和你妈回来了”段佘立也难掩感动,少见的没有张口就骂人“你小子,也这么老了。”
走时还是中年人的儿子,现在也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初一见,让两人都有些伤感。
“爸”
本以为已经模糊了的父亲样子原来一直这么清晰,段卫国甚至连段佘立下巴上的黑痣都能清楚记得。
“唉”段佘立重重回答。
曲仲蹲在后院的墙上看着他们温情脉脉地说着什么。
后来的张朝红见到人就开始失声痛哭,哭声惊得不远处的全宅也跟着亮了灯。
这还是曲仲第一次看他外公外婆像个孩子一样哭泣,甚至不管村子里有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声嘶力竭中好像要把那这些年来的想念都化作泪水冲走。
慌慌张张跑来的全胜利夫妻看见到这戏剧化的一幕,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死亡多年的段家长辈,竟然在这么一个平常的夜晚,出现在了自家门口。
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而段佘立由最开始的耐心安慰到后来的眉心直跳只用了十几分钟。
就在曲仲以为他忍不住要跳起来骂人时,张朝红恰好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不妥,急忙擦着眼泪把人往宅子里迎。
“姐,你快去把曲仲叫醒,让他快来。”关门前,张朝红对张朝杨说道。
而走在最前头的段佘立朝曲仲蹲坐的位置挑了挑眉。
曲仲心头暗道一声不好
这是要坑他的样子啊
虽然右胳膊被段卫国紧紧拉着,但丝毫没妨碍段佘立冲空中比划了个中指。
就在其他人好奇抬头时,曲仲翻身下墙,果然听到段佘立咬牙切齿的叹气声“曲仲啊”
曲仲“”
从张朝杨敲门,到几人走到前院的客厅,只用了十几分钟。
全胜利站在柿子树下,冲安静的客厅里指了指“你外公说让你来了就在这等着。”说完,就拉着张朝杨往外走“既然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早再来”
再好奇再有诸多问题,都是明天的事。
曲仲把两人送到家,才又回到院子里。
客厅里的几人还没有说完,从最开始能听到裴灵讲话的声音,到后来大片大片的沉默,曲仲估计已经说到修炼的事。
“你说曲仲早知道”
段卫国高声的惊呼让曲仲心里顿觉不好。
段佘立不知添油加醋地说了些什么,光听这话里饱含怒气的音调,就让曲仲头皮一麻。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修为有多高,段卫国生气了这个认知在曲仲看来始终是最恐怖的事。
透明的落地窗里,段卫国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看不清神情。
“曲仲你还不滚进来”
果然,从不说脏话的段卫国用上了滚字,伴随着段佘立幸灾乐祸地笑声,曲仲硬着头皮拉开了门。
“外公”
“我只问你,你是否早知你太外公他们没死”
段卫国的声音很冷,能听得出他在努力压制怒气,曲仲下意识地点点头,才忽地想起他看不见,忙又出声说了声“是。”
“”
沉默,墙上时钟的秒针转了好几圈,久到曲仲就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频频瞟着段卫国的后脑勺。
久到段佘立本来笑着的脸慢慢沉下,突然伸手朝着段卫国的脑袋拍了一掌“你小子还矫情上了,现在你外孙可是咱们中实力最强的,你不好好巴结着,还闹情绪”
曲仲“”
“爸,我又不是孩子了。”段卫国终于无奈开口,说着才转头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还不滚过来。”
曲仲麻溜地滚过去坐下,小心翼翼地转脸去看段卫国。
曲仲“”
这张笑着的脸哪像是生气的模样
“你小子也知道害怕了”段卫国伸手,扭住曲仲的耳朵一转,空着的右手朝段佘立伸出“我赢了,记得给钱”
曲仲“”
耳朵上的痛意顾不得搭理,曲仲的目光一直静静盯着段佘立边翻着白眼边掏出来的小金条。
“”
“你们父子,几十年没见还是没个正行”裴灵拍着张朝红的手,暖暖地笑着。
明亮灯光下,四人的笑容带着丝暖意漾开,看向曲仲的神色都带着祥和。
至此曲仲是明白了,几人这是联合起来逗他玩呢
段卫国一松手,曲仲就委屈地揉着耳朵,可怜巴巴“不敢说呀”
“你这小子。”段卫国狠狠一戳曲仲脑门,长长呼出口气后叹道“你们现在说的修炼我还是没什么实感,总感觉在看电视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