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幸灾乐祸的想着她一路上已经被包袱里的味熏的头晕脑胀了,也该换人忍受折磨了。
陆拥军背着何小西交给他的包袱,抱着他家小糖球,喜滋滋的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心里美滋滋的,一副有妻有女万事足矣的样子。
鼻端传来一股子异味,陆拥军嗅了嗅,再嗅了嗅。没有找到这股子异味的来源。
但是这股子异味像是如影随形,跟着他们似的,走出去挺远了还在鼻端萦绕。
或许是孩子的嗅觉比成年人更加灵敏,被陆拥军身上的味儿给熏着了。更或许是从出生到现在没见过陆拥军,对她爹不熟悉。
小糖球你谁啊谁准许你抱本姑娘的
小糖球不愿意让她爹抱着她。在陆拥军的怀里扭来扭去,试图挣脱。
陆拥军不愿意撒手,试图跟他家小棉袄沟通一下“小糖球,我是你爹,喊爹,爹。”
小糖球往陆振邦的方向张着手,求解救“爹。”着急之下学得挺快。
在家里,何小西天天教她学着喊爹娘都没什么成效,怎么教都不叫人。
这会一下子就会了。就是喊错人了。委屈的陆拥军都想把他二哥打包送回去了。
何小西听了,愣了一下,然后很不厚道的笑起来。陆拥军瞪了她一眼。见她丝毫没有收敛,又瞪了她一眼。
何小西咳嗽了两声,做出一副挺正经的样子。不过,如果没有努力憋笑的样子,就更好了。
何小西把努力挣扎的小糖球给接过来。
陆拥军腾出手来,终于找到紧紧跟着他们的那股子异味的来源了。
异味就是从他身后背着的那个包袱里传出来的。
陆拥军把包袱打开来。原来包袱里装的,全都是他家小棉袄一路上用过的尿布。
难怪会那么难闻。
这个时代可没有尿不湿可用。即便是出门在外,也只能给孩子裹上尿布。
加上物资贫乏,买布都需要布票。妈妈们肯定舍不得把用过的尿布给丢掉,又没有办法清洗,只能一路攒着,到达目的地以后再洗。
何小西抱着小糖球,去房间里休息了。这一路又是火车,又是轮渡,还用两条腿走了这么长时间,母女俩都累了。
奶爸陆拥军给她们母女俩打了水,让她们清洗了。又为她们打了饭。打了热水给闺女冲好奶粉,喂饱了哄睡着,非常自觉的去洗那一包袱尿布去了。
还好因为天气不是太热了,那一包尿布并没有出现发霉的情况,只是味道冲了点。
不过陆拥军洗尿布洗得喜滋滋的。只要想着屋里头睡着的母女俩,不管味道多难闻,不管洗的什么都不嫌弃。干劲十足。
洗干净了拿热水烫好,挂在招待所的晾衣绳上。迎风招展,像是万国旗似的。
轻轻的推开房间的门,怕把熟睡的母女俩吵醒。坐在床边上,看着一大一小两张睡颜,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大的是我的,小的也是我的。
到了一个新地方,何小西睡的并不是踏实。听到开门的声音,醒了过来。睁开眼正看到陆拥军站在床边上,裂着嘴正在傻笑。于是也给了他一个笑容。
陆拥军握着何小西的手“再睡会吧,吃饭的时候我喊你。”
身边有了守护的人,何小西再度进入黑甜乡。睡得很沉,一觉睡到夜幕四合。
如果不是走廊里有走动的声音和说话的声音,只怕何小西会睡一个接夜觉。大概会睡到明天早上才会醒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那爷俩都不在。何小西起来穿上衣服去找他们爷俩。
有陆拥军在,何小西倒是不担心小糖球让其他人给抱走。肯定是陆拥军怕小糖球吵着她,给抱了出去。
招待所外头的台阶上,陆拥军正把小糖球顶在脖子上,跟旁边的战友说着话。
陆拥军脖子上顶着闺女,背上背着个包袱。包袱里头装着收回来的尿布。脖子前面还挂着个网兜,网兜里装着两个大饭盒。
何小西猜想那里头估计是他们的晚饭。
陆拥军这个形象,差点没把何小西又给逗笑了。好歹记着这是外头,得给他留点面子,忍住没笑。
看到何小西过来陆拥军跟她说“你醒啦饿不饿我和二哥都吃过饭了,糖球也喝过奶粉了。”
指指他自己胸前挂着的网兜说“我给你打的饭,还热着呢,现在吃吗”
回到房间里何小西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陆拥军在旁边对着小糖球说话。小糖球对着他爹说着火星语。
爷俩说得还蛮投机。
何小西吃饱了饭,陆拥军把小糖球塞到她怀里让她抱着,自己出去洗饭盒。“你在这儿带着糖球歇会,我去把饭盒给还了。”
晚上该歇息的时候,招待所的单人床上加上椅子挤吧挤吧勉强能挤得开三口人。但是要想有点什么非分的想法就不好办了。
陆拥军跟上一次探亲时候的王玉勇似的,对招待所的单人床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