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地处地,像这种古老的村落,许多人自诩受孔圣人教诲,对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那一套特别信奉。
当年,邻城张勋纠集五千辫子军进京复辟,得到许多此地人的拥护。
大把人愿意为腐朽的封建王朝殉葬,多有出钱出力的。闹哄哄闹腾得极热闹。
因为那一年发生了许多大家记忆深刻的大事件,所以那一年陆家曾祖被土匪掠走许多人都记得。
也记得次年齐麻子家曾祖被剁了扔进万人坑。
何小西把那枚银元依次贴着齐麻子一伙人的鼻子尖前面展示过去。
说道“看清楚了吗这块银元是民国十年,也就是1921年铸造的,
铸造这块银元的时候,你们家老太太骨头渣子都在万人坑里沤烂了,还怎么回来给你们埋钱啊,哼,真是想钱想疯了。”
人群里也传来大声的嘲讽声。
连齐麻子家卖女求荣的旧事都被拿出来说。
好心替齐麻子他们解惑完毕,何小西问陆友强“村长,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了,
齐麻子家霸占宅基地在前,盗窃在后,还意图讹诈,你们村干部合计合计,这事怎么给我们一个公道吧。
我们这边可是还有人被打伤了还没好呢。”
这次村干部们没怂,很快拿出一个处理方案。
在经过村干部讨论,并征求了马氏和她婆家诸人的意见之后,村里做出对齐麻子等人的处罚决议如下
一、以挖出罐子的地方为界,齐麻子家之前往马氏这边侵占多少,就赔偿马氏多少地方。
二、之前打架虽然双方都有受伤,但是因为齐麻子家挑衅在先,挑起事端的责任在他们,
而且马氏一方的伤情更严重一些,所以,由齐麻子家赔偿马氏一方五块钱医药费。
三、凡是今日参与讹诈的齐麻子族人,每家抽调五人参加强制劳动。
劳动期间佩戴白袖章以示跟其他义务劳动的村民区别。劳动截止时间为明年春耕开始。
劳动项目由村里安排。
早在陆友富反转剧情,拿出证据证明齐麻子家讹诈的时候,村民们对他们这些村干部的印象就转变了。
如今这样的处罚方式一出来。大家更是觉得大快人心。
此时的社会状态就是这样,大家更依赖宗族的力量来处理纠纷。
只有宗族觉得内部处理达不到惩戒效果的时候,才会决定要不要跟上级上报。
上报以后,公安机关才会介入处理。
要不要上报,什么样的情况下上报,都由村里或宗族决定。其中没有硬性的标准,随意性太大。
有些宗族处理不公,又压着受害人不许人上告。导致有些恶性伤人、杀人案件的嫌疑人逃脱法律制裁。
受害人有冤难诉也不是没有的。
所以对于有一个能秉公处理的带头人,在大家认为,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这次参与进来讹诈马氏的人家一共七户。
有一户人家的儿子都在外面做工。按说他们家的经济条件最好,本不该参与这种事情。奈何世人总也参不透一个“贪”字。
这家男人叫何泥墩,是跟齐麻子一个老太太的。男人们在外,他们家在家留守的都是女儿和媳妇们。
带着白袖章参加强制劳动,性质跟游街差不多。
男人们戴着白袖章去参加强制劳动都丢人。现在的社会风气之下,女人们戴着白袖章出去,被人围观,回家因为受不了羞辱寻死的都有。
何泥墩家三个儿子三个闺女,其他的都成家了,只有最小的女儿还未出嫁。
大闺女就嫁在东陆,就是那家跟何小西家拐弯换互助组的人家。
何泥墩家属于有牲口但不够一套,又没有劳力的人家。
本地土质不好,偏硬。耕地的时候最好要两头牲口拉犁。两头牲口才被称为一套工具。
他亲家家里也是一头牲口,所以组互助组的时候,两家调换到一个组里,就是为了组成一套工具。
这种合伙组成一套工具的,叫“搁具”。
他亲家家劳力多。如今被罚抽出人手去强制劳动,何泥墩就把主意打到同村的亲家身上。想让女婿家里出几个人帮他们去参加强制劳动。
他家大女儿的女婿叫陆红龄,就是那个去南市安家,不准备回来的陆金龄的堂兄弟。
陆红龄的娘就是总在有人要买陆金龄家房子的时候“扒豁子”使坏的那个老太婆。
陆红龄媳妇被他爹叫回了家,一听是这事。
“不行,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我婆婆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说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让我在婆家都没脸。”
头摇得货郎鼓一样,一口回绝了。
何泥墩媳妇见女儿不仅一口拒绝,还指责他们老两口,一点面子也不给,
气道“你婆婆整日给人家金龄家扒豁子,村里谁不知道不要脸的事情做得还少啊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