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何小西让何小东非得要提那两间仓房借来用的事儿就是那日去借药罐的时候听到别人议论。说是村长的弟弟,把公家的房子占了两间去。
在村长陆友强想来,要是何家真困难。他就是再为难,也会跟他老娘提,把这两间房子让出来。这让人生气的是,不是真困难的何中槐给他来这么一出,在他看来就是找他麻烦。
往深里猜疑,就是看他给他兄弟扒拉那么点好处,眼红病犯了,也想分润一些。
想到这些,村长语气更加恶劣“都是老爷们,哪能由着老娘们儿当家,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心也得有个度,你们真分家也能分,没有这样的分法,新中国新社会了,这思想觉悟要提高。”
对于村长的话,其他人虽然也腹诽一番。但有了村长打头阵,别人也就没有压力了,纷纷发言。大家七嘴八舌,有劝何中槐不要太偏心的,大面上得能过得去。还有干脆划出道道,给出公正的分家方案。
刘氏在门旁站着,眼瞅着分家的事在一群人嘴里就要拍板定案,再把持不住蹦了出来。
刘氏一贯面甜心苦,一般都是躲在后面使坏。不是迫不得已,不会自己亲自上阵。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何小西的应对方法是对的。只是村长比预想的还要给力。
这人愚孝的程度也是没谁了。就他家媳妇和闺女,在他老娘手底下过得,连童养媳都不如。
刘氏进到屋里,提着水壶给众人倒水,惺惺作态道“为了我们家的事,劳累大家了,喝口水。”
商议中的话题被打断。但礼多人不怪,主人热情的送上开水,大家也给面子,端上喝起来。
刘氏借机开始数落何小东兄妹的不是,大倒苦水。在她口中,她摇身一变成为心地善良的中国好后母。只是两个继子女天生反骨,不服管教,让她的一片苦心付于流水。两人的亲爹都安不了眼了,大义灭亲。
又安慰村长,如此不仁、不孝之辈合该受到些惩罚。村里有没有闲房子无所谓,分家没房子的也不是没有,人家能克服,凭什么他们要搞特殊,不能惯着他们的坏毛病。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刘氏这么一打断,村长那股子势头也落了下来。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也想明白了,他就一口咬定没有闲房子,何家兄妹又能怎么样这刘氏一番唱念作打一看就比别人不好惹,而且刘氏说的理由也很能站得住脚。
说起来,村子在这样的人手里,大偏差是不会出。同样大发展也不要想。陆友强这样,他的继任者也这样。所以前世水洞村人盼了几辈人,盼瞎了眼了,清水河上也没建成一座桥。
何小西也不能任由刘氏诋毁,也进了堂屋。跟刘氏言来语去争执起来。
但何中槐始终咬住一条我是老子,家产我就不想给你,你奈我何
外人能说什么除了摇头表示不屑,什么也做不了。怎么劝说,何中槐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直到日头偏西,也没见周家舅老爷的踪影,连去叫人的陆友财也不见回来。
不知道是陆友财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周家反悔不愿意出面了。何小西内心焦灼。
眼瞅着何三婶因为帮衬了他们一句,跟刘氏吵成了一锅粥。何小南跟何小北撸着袖子上前欲撕扯何三婶。八岁的何潇潇也上前加入战局。
旁边的人自然不会任由他们打起来,拦来了下来。双方从武斗变成言语攻击。
何三叔那些年流落在外,自己成家娶了何三婶。他们的经历自有其惨痛。造成这一切的刘氏反以此为由对何三婶攻击。大骂何三婶来历不明,无媒无聘。又骂何三婶克死三叔。
真是老鸹乌鸦站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家黑。
就有人在人群里凑热闹“小南娘,你家小南是你当闺女的时候偷汉子生的啊说的好像你前头男人不是你克死的一样。”
尽管场面不对,还是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来主事的人要么转身偷笑,要么忍地辛苦。
骂战刚起时,何小西还后悔把何三婶扯进来受了刘氏欺辱。这会儿听了旁观的人说公道话,心里才好受些。
因为知道这些房屋会被洪水冲走,村西靠近河湾的房子都存不下,铁路那边路基都被冲毁一段,何小西并不想要房子。但是洪水发之前,他们要有地方住。
还有家什、钱、农具,还有下半年的存粮都要平分。听着刘氏和何中槐的口气,竟是还想一毛不拔。
刘氏不顾脸面,跟何三婶和说公道话的人吵个不休,场面一时失控,难以继续。
族中老人呵斥何中槐“枉你还是一家之主,纵容个女人欺负小辈,辱骂守寡弟媳。”妄图把何中槐骂醒。
结果何中槐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家的事我做主。”倒把老人气的个仰倒,连连咳嗽。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其他人摇头叹息,只能转而来做何家兄妹的工作。
何小西知道,最多一年所有生产资料都要归到集体去。对房子,农具,土地和船等,并不是必须争夺。族老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