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让进,胡车儿只能眼巴巴地在外围等,等到日落西山,谢珉终于一个人出来了。
他正低头,明显心不在焉地走着。
胡车儿跑过去,见他神色间似有一丝恼怒,关切问道“怎么啦是不是里面的人欺负你了”
谢珉抬头“没有,没事。”
“喔。”胡车儿迷迷糊糊应。
他跟着谢珉一起往生门走,谢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我觉得不是所有器官,都有存在的必要。”
胡车儿好奇“什么叫器官”
谢珉“”
“没事了。”
谢小倌很快收拾好了七零八落的心情。
二人到了生门前。生门白日里已清扫干净,这会儿楼底下已经有了零星几个下人。
看样子甄太监还准备开这家青楼,先雇买下人,再养姑娘小倌。
正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的下人见到门边进来的人,立即端上谄媚的笑容,迎过来道“您可总算回来啦,下午甄公公的人过来,带了话,您不在,我给您记着呢。”
胡车儿一听甄太监的名字就神色戒备。
那下人道“他说,公公这两天忙,今夜总算忙完了,明日要见您,让您别出去,在青楼里等着他。”
谢珉不语。甄太监这两天忙什么显而易见,生门出了事,他一边得拿银子上下打点,一边得请客吃饭,眼下连新一批下人都过来了,显然楚王杀马一事算是彻底了结了。
甄太监这会儿终于想起他,准备“用”他了。
“我知道了。”谢珉不咸不淡地说。
下人说完正事儿,开始奉承,谢珉不耐烦,直接拨开他,和胡车儿上楼。
那下人等他关上房门,才一屁股坐回椅子边,白了二楼一眼“什么德行”
边上人拉拉他,低声劝“你别被他听到了,这人马上是要往楚王府送的,你现在得罪他”
“要你说我知道啊,”下人道,“楚王还不一定收呢,就已经这样儿了,不是我说,楚王要是不收他,甄太监亏了那么多银子,指不定怎么折磨他捞一票呢。”
他一想到这场景,就神色得意。
“想什么呢你知道他今天下午去哪儿了吗猎场楚王可就在猎场里”
下人一惊,忙坐直“楚王见他了”
“那还用说不然这个点回来我估摸着甄太监这么着急来找他,就是中午听着消息了,想趁热打铁明儿就把人送过去,卖楚王一个好,毕竟贵人事儿忙,转头把人忘了也是有的,这会儿送,多半要成。”
下人有些慌,嘴里的瓜子仁顿时没味儿了,他撇撇嘴,小声道“楚王怎么就看上他了,都和那小偷进一个屋了,指不定干点儿什么呢。”
偷窃是在晚上进行,胡车儿白日无聊,就会来找谢珉。
况且现在谢珉处境尤其艰难,他也放心不下,做朋友的都说要雪中送炭,他一向自诩豪杰,这种时候不可能走的,他得等谢珉人无碍了,才能干自己无关紧要的事去。
他这会儿坐在谢珉对面,眼巴巴等谢珉说话,见他老半天没吭声,实在耐不住性子,抓了他手一下,想把他唬醒,谢珉却条件反射一般抽手。
“喔,”胡车儿失落道“我忘了你不让我碰。”
只是他没想到谢珉反应这么大。
谢珉回神,温声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
谢珉心下无奈。
他怕发生白天一样尴尬的事情,但显然没有。
事实上,论长相,齐景和胡车儿都不差,一个风流倜傥,一个俊俏灵动,但他和齐景都那样玩了,他也没什么反应。
其实他以往都没什么反应。
他不是个重欲的人,过去又忙,没空娱乐自己,钓人对他来说也只是门技能,和下棋没什么不同。
只是这门技能今天出了点意外状况。
胡车儿见他面色微微有异,似乎不愿说,便主动跳过这个话题,直接说到正事“好兄弟,明天那死太监找你,你怎么办”
白日里他起得比谢珉早,听见新来的下人们私底下议论谢珉,知道甄太监要把谢珉送给楚王,他原以为不急,却没想到这么快。
谢珉方才沉默就在想这个问题,闻言嘴角微翘,云淡风轻地说“我今晚就去找楚王。”
“什么”胡车儿勃然坐起,“这么急你去干嘛”
谢珉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他方才仔细琢磨了下萧绥的话,觉得萧绥的诉求约等于没有,不就是打心底想被他上吗
感性来说,这很尴尬,理性来说,荷尔蒙很对,那他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连演都不用演。
萧绥提出的条件,并不是他需要费尽千辛万苦才能达到的,事实上,只要他过得了心理那关。
而他向来不要脸。
迟钝的胡车儿终于嗅到了一丝非比寻常的气息,狐疑道“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见谢珉不愿意说,并不为难,转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