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朝廷可能是忘记发了”。
亲军们日子有点儿不好过,所以推了张将军出来,让他找楚王要钱。
亲军问萧绥要,萧绥问朝廷要,提醒朝廷发“忘”掉的那笔钱。
说白了,楚王穷。
萧绥位极人臣,但是穷,他又常年在贫瘠的边关,没捞钱的机会。
他用的东西部分是皇帝赏的,变卖有罪,就是自己的东西,也多半打了楚王府印记,当了换钱,成何体统说出去不是惹人笑话
楚王缺能流动的、大量的、源源不断的银子。
楚王高穷帅,得仰仗朝廷,不得不屈就。
但他可以帮楚王捞钱,刚好他爱钱。
只要那家伙给个机会。
他和萧绥没有本质上的利益冲突,他隐瞒的也不过是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来自现代。
这个消息对萧绥没什么用。
他犯的事儿,也不过是埋了一具尸体。
与其让萧绥漫无边际地猜,将他想的无比复杂阴险,最后查不清底细,干脆杀人灭口以除后患,何不
谢珉终于睡着了,睡得无比安稳。
第二天日上三竿,谢珉才醒过来。他揉揉睡意惺忪的眼,拿起挂在床边的衣裳,随意套在身上,见桌上钉着张字条,还以为是胡车儿有事先走,见他未醒,给他留了张字条说明。
楼底下不知为何有些嘈杂,房门外有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几秒钟后,一个不高的人影立在门前“好兄弟你醒了吗我刚醒,甄太监雇人来打扫青楼了,估摸着是还准备继续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是胡车儿的声音。
谢珉一怔,扫了眼门外,盯着桌上的字条,目光渐凝。
不是胡车儿留的字条。
“等我一会儿,起了,衣服还没穿好。”谢珉边说边往桌边走。
胡车儿在外暗自嘀咕,他这好兄弟跟个女人似的,洗澡不能一起,穿衣服不许他看,拉他不能拉手,只能拽衣服,不能和他勾肩搭背,身上还香。
谢珉摘下桌上用小刀定着的字条,扫到上面的内容,神色骤变,握着纸条的手一瞬间发紧,在纸上留下难看的褶皱。
“千万不要让楚王萧绥知道你是现代人,别把他想太好,他是个刽子手,切记。”
谢珉一言不发,将字条翻过来,一寸一寸检查,字条上并无署名,只有这一句警告。
屋内并无任何痕迹,门依然锁着,似乎没人进来过,谢珉走到门边,寻找一番,却并未看到他睡前夹在门缝中央的一根长头发丝。
门有人开过,又锁上了,所以头发丝不见了。
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过,留下了这张字条。
谢珉深吸一口气。
这个朝代还有现代人,而且显然知道有关他的事,还明显同萧绥不是一伙人。
所以他的穿越,可能真的不是偶然。
萧绥知道他是现代人会杀了他
谢珉用最快速度冷静下来。
他可以循着纸张售卖地和纸上的字迹,去找那个给他通风报信的人。
那人能瞒过胡车儿,又避过向来浅眠的他,悄无声息将这纸条放在他桌上,身手定然不俗。
今夜他只见过几个小乞丐,不排除那人就在其中,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他白日里前往楚王府,安然无恙地出来,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偌大的青楼,昨夜只有他和胡车儿,那人进了房间,明明有充分条件叫醒他当面和他说,却只留下字条,便说明,那人不想见他。
他不想暴露身份,极有可能是个伪装成古代人的现代人,并且就在大楚境内。
无论那人出于什么目的给他留下这张纸条,找到他,都能获得他想要的信息。
只是他没想到,萧绥居然牵连其中。
谢珉头疼不已,要是早几天收到这纸条,他铁定不会选萧绥,毕竟活着不容易,他可惜命了,有一点儿潜在的危险,他都会再缓缓,挑个更合适的,可这会儿他小辫子被萧绥揪住了,他想不选萧绥都不行。
他查也不能查得太明目张胆,惹人怀疑,同时还得提防萧绥的人。
顺着张纸和完全可以伪装的字迹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等等
谢珉手一顿。
萧绥牵连其中
那他其实可以想办法从萧绥那儿套。
这可能还简单些。
没有完全对立的利益,再加上摆出充分的价值,他不相信萧绥会杀他,一张故弄玄虚的纸条而已,他为什么要深信不疑
他只相信他自己。
远离萧绥,萧绥查久了一无所获对他痛下杀手是死,靠近萧绥,被萧绥发现是现代人杀死也是死,都是死,那他就选个他乐意的。
“好兄弟”胡车儿试探地喊了声。
谢珉收好纸条,云淡风轻地去给他开门,闲聊几句,下去备水洗澡去了。
第二日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