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报纸包好,排列花束层次,早上考试前姚青青将花送给吴晓凤。
她一路上捧着这些花就引人注意了,见到她是送给女生,男生自觉甘拜下风。
“提前把生日礼物送给你了,祝您人比花娇,健健康康。”后一句话是受近来影响说的。
“谢谢。”吴晓凤在围观中收了花,“也希望你爷爷身体恢复安康。”
“嗯。”
现在,首都的一切可以抛到身后,姚青青可以回升东县,回到金岭村,去她更熟悉的地方。
火车票还是吴晓凤帮忙买的,在姚青青和她解释不能参加宴会缘由时,她主动提议帮忙买时间最早的火车票。
千里之外的姚家,姚爸看着姚青青寄来的信胸口沉闷。
老师都说姚青青有希望留学,她自己也决定留校了。
但家里的信寄出去,她会回来的吧。
虽然这一次青青没有往家里打电话了。
姚爸并没有后悔他寄出去的信,因为老爷子的时日能看到头了,姚家甚至向姚青天姚青山兄弟俩发电报,要求两人回家。
没有给姚青青发电报追加这个信息,也是考虑到她正在期末考试,怕耽误她。
落日似是提不起精神,暗红的光线软绵无力。
金岭村的土地都阴沉了。
姚青青是赶在老爷子最后一晚抵达家里的,她甚至比姚青天姚青山还先到家。
姚青木前几天在姚家待,昨天正好回家,处理一点事务就赶回来。
阔别时日的回家,迎来的不是喜悦心情,而是失措感。
姚爸眼角写着悲伤,姚妈拎过她的行李,叫她先去看老爷子。
两人都没有描述老爷子现在的情况。
像是被推到舞台前表演的小孩,姚青青被推到老爷子床边,她几乎认不出床上的人是老爷子了。
躯体瘦瘠,头发灰白稀落,两眼深深凹陷下去,脸庞没了生气。
“爷”她蹲下来低头叫。
老爷子紧闭双眼,不知是睡是醒。
没有动静。
“妈”等不到回响,姚青青转头问她妈。
“你爷昨晚起就开始这样了。”今天一天喂水都喂不下去。
姚妈将手伸进被子里,放在老爷子胸口上,还有心跳。
试鼻息已经太弱了,她和姚爸直接感受心跳。
“爸,青青回来,你能听到吗”姚爸凑近床边,提高声音喊道。
姚青青回头看向她爷,对方依旧没有动静,她注意到枕旁的照片了。
“爷和奶的照片。”她说。
“嗯。”姚爸回答。
视线落回老爷子脸上,姚青青鼻头一酸,“爷,你要去见奶了吗这就不要我们了吗”
虽然她和爷只相处了四年,他们不是一开始就认识,但他就是她的爷,怎么还没相处够就要走了呢
姚青青自己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了,眼前却是她第一次经历他人的死亡。
人如果不会死就好了,为什么要经历这种分离呢。
泪水不知何时滑落脸庞,姚青青双唇颤抖,未知的、不愿接受的伤痛降临她心上。
无论怎么说话,老爷子都没有反应。
姚妈去灶房给姚青青煮了一碗面条,姚青青几根下肚就吃不下了,姚妈没劝,放灶边热着。
晚上一家人围在老爷子床边,姚青青详细问了爷的病情发展,姚爸姚妈互相补充,她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隔阂,她只听到爷摔倒后身体就不可遏制地垮下去。
在听到从发现爷,到将爷送往医院救治的时长时,她震惊又愤恨。
如果及时治疗,会不会情况大不相同。
或许会,但那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三人守在床边,不知低声交谈至何时,家中没有钟表,是姚妈身体疲惫,这才出声要求睡觉。
离开前姚青青再次唤了一声爷,没有回应。
屋外漆黑如墨。
洗澡后姚青青又回到爷的屋子,她惊异地发现床头的照片移动了,离爷更近了,而老爷子的手也搭在上面。
“爷”她又惊又喜扑到床边喊。
“爷,你刚才醒来了吗你要是听见我说话就转眼珠子。”姚青青又快又急地说。
“怎么了”姚爸听到声音后赶来。
“爷动了。”她大声说。
姚爸快步凑近,老爷子面色更死了,他心头一沉,将手伸进被子里。
没有。
移动手,仍旧没有,感受不到心跳了。
艰难抽出手,将手搭在脖子边,没有搏动。
他爸走了。
下葬的那天天气很好,上山的路并不崎岖,姚家三个男人另有五名男性亲友共同抬棺,摇摇晃晃将老爷子从家里送到山上,送到他妻子身旁。
坑洞早在十年前就挖好了,棺材老爷子自己也准备好了,所有的安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