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邓
温景煜皱了皱眉,十一点过离开公司现在还没到家他心里忽然有了个答案,忙向保安道谢。正转身欲走的时候,温景煜忽然回身多问了句“你们这公司真正的老总是谁啊”
保安疑惑地看着温景煜,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人和萧总关系那么亲近,连这种问题都不知道。但他还是回答了“倪家啊,就是那很有钱的倪家。”
温景煜虽然早有猜测,但心头还是又凉了两分,勉强挤出笑容道了句谢离开。萧笠在和他一起住前有自己的小房子,温景煜送过萧笠很多次,轻车熟路地开车到了她楼下。
果然萧笠的房间还亮着灯,温景煜原本因为担心提着的心放下了,翻涌出一些不是滋味的感觉来。他掏出手机点开了微信置顶的对话框,输入了句“该休息了“,但迟疑之间他还是把这几个字给清空了,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上,透过车窗盯着那在黑夜中突兀亮着灯的房间。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笠,怎么填补他们之间巨
大的沟壑。
这种无力感深深地把他束缚住,害得他无法挣脱,甚至生出几分窒息感。
他一直呆到了萧笠灭了灯才离开,回家意识清醒地躺了半天,甚至想着要不找个情感专家商量商量对策好了。不过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感情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情,不论怎么样都该自己拉扯,别人介入算个什么事
但他实在毫无头绪,睁眼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给傅翔打了个电话。铃声一直响到快要自动挂断,对面的人才接了起来“喂”含着浓浓的睡意,还有些沙哑是顾沉的声音。
温景煜吓得赶紧拿开手机看了看号码,是傅翔的没错啊他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各种狗血桥段,比如两人酒后乱性什么的。而自己似乎打扰了这美好画面他默默来了句“不好意思打错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顾沉低低骂了声“神经病”,把手机丢在一边接着睡。没躺到三十秒,他顿时意识清醒了过来。
我是谁顾沉。
这是哪儿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家没错。
但好像有哪里不对他一把抓起横在自己腰间的
胳膊,皱着眉看了眼还在昏睡的傅翔,一脚把人踹下了床“滚出去。”
因为宿醉,他脑袋还有些刺痛,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温景煜想的没错,他俩确实醉酒了,醉得神志不清,但错的是他俩没能乱性,尽管傅翔只穿了条裤头,某个部位还因为早晨正常生理反应而格外精神。
傅翔摔疼了,慢悠悠转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看着顾沉,显然还在发懵。
顾沉倒是把昨晚的情形都想了起来,昨晚他被老邓约到店里吃夜宵,到了后才发现傅翔也在,想走却没走成因为昨晚是老邓爱人的忌日,他心里难受。
老邓年纪比他们大一轮,平时端得稳,心里憋再多事也没抖出来过,昨晚也算是破了例。他说他的刺绣是他妈妈教的,他家庭情况不好,母亲靠着刺绣独自拉扯他长大,他自小给母亲打下手。
但绣花这种事在男生眼里都是姑娘干的,于是老邓自小就受人排挤。在学校不合群,性格自然孤僻起来,成绩也提不上去。后来老邓自愿去当了兵,在军营一堆糙老爷们里会缝缝补补简直稀罕,大家也都欺负起他来。
他就是处处受欺压的时候遇上他恋人的,他恋人是他长官,见他这样难免多关照他一些,一来二去就熟悉
起来了。但是军营里纪律严明,和女兵谈恋爱都不允许何况男的和男的
老邓把自己的小心思藏得严,捂着生怕别人发现,尤其是自己的恋人。但有句话不是说,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是掩饰不住的贫穷、咳嗽和爱。
他恋人最终还是发现了他的感情,并且向他袒露了自己的心意,两人偷偷默默在一起了。军营里大家一起生活,人多眼杂,时间久了看出来的人也就多了,闲话随之在人群中传开,最后惊动了高层。
这种事情自然得处分,他恋人二话没说把责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上面惜才私下找老邓谈话,希望老邓能还他恋人一个清白,组织会照顾他情况。老邓自然不想影响他恋人的前途,二话没说承认错误,本来还有几个月才到两年退伍的节点,他提前就被逐出了军营。
临走前都没有机会告别。
老邓怕回家让自家母亲生疑,身上也没有钱,四处打着零工在外边游荡几个月才回到家乡。母亲已经很老了,因为常年刺绣的缘故视力极差,看什么东西都得眯着眼睛,险些没把他认出来。
母亲说“儿啊,前些日子有个小哥来咱家找你。”
老邓心头一跳,不过母亲没再说这事了,颤颤巍巍摸着老邓的脸直说瘦了。老邓别无所长,只能拾起母亲刺绣的活养家。
后来他恋人又找到了他们家,他才知道对方强行退伍了,而且找了他很久。母亲年龄大了,老邓万万不敢告诉他自己找了个男人过日子,只能仗着母亲眼睛不好使骗他说住在家里这人是他好上的姑娘,可惜是个哑巴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