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枫没抛妻但弃了子,是个妥妥渣爹,但他在一众渣爹里相对没那么渣他也想用儿女换取利益,可若是儿女不情愿,他也不会强求。
嵇东珩和小明一副一见钟情,认定彼此的模样,顾临枫什么都没说,直接默许了。
顾临枫确实比之前那些“儿女越有价值,我就越要卖得贵,利用个彻底”的傲天强太多了。
嵇东珩仔细一想委托人顾乘嘉那个岳父未免过于慷慨,镇上杂货铺东家最后不仅把女儿嫁给委托人,还陪嫁了现银、铺面和田地。
随后岳父一家搬到府城,从此与委托人往来十分有限,其实就是完成任务,功成身退。
他看着顾临枫撑着下巴眼珠子滴溜乱转,就问,“我那岳父也是你安排的”
顾临枫思路被打断,并不生气,“对。他跟了我十多年,受了伤不能再上战场。那些铺面田地,我不是不想多给,而是给多了怕你守不住如今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嵇东珩笑了笑如果顾临枫再多留心一点大儿子,肯定能发现儿子忽然脾性大变样,所以他算半个渣爹。
于是他又多提醒了几句,“陛下说哪位殿下带回遗失的大宝,谁就是太子。这话皇子们可以上头,您就别太情深意切了。”
顾临枫揉了揉自己额头,“又一针见血了。”
“您也是当爹的人,只要狠得下心,也放话说哪个儿子如何如何,就把家业全给他,您也能看到类似京中皇子差不多的疯魔。您再想想,在此期间您的部下纷纷选边站,帮着您的儿子夺取继承人乃至于您的位子,您怎么想啊”
顾临枫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我可没这么多好儿子,也舍不得看儿子们内讧。”
他虽然是点到为止,可顾临枫明显都听了进去这就很圆满了。
嵇东珩笑着起身,“儿子回去了。”
从顾临枫书房出来,嵇东珩就大步回走。
路遇等他半天的戴氏两个儿子,被质问被威胁“我要杀了你”,他一人一拳加一脚,各
踹断了一条腿,两个人也就消停了。
顾临枫晚来一步,亲眼两个庶子只是断腿就能又吓又痛到自己昏过去,他当着管事家丁们的面儿怒骂,“废物让老黄给他们看看腿,然后都给我丢到庄子里去。脑子不清醒就不要再回来。”
老黄是大将军府深得信任的供奉大夫,擅长医治跌打损伤。
管事领命快步远去,顾临枫看向大儿子,立时换了个表情,虽然没直接夸“做得好”,赞赏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在半个时辰内,整个大将军府都传遍了戴姨娘身死,两个庶子也一起“失宠”。
正院中,好歹了却一桩心事的苏氏也笑呵呵地说,“这孩子也真不含糊,我儿子若是”说起这个也挺没意思,她便住了口。
苏氏的大丫头怕自己太太想起没了的四公子让自己难受,刚想上前劝说,身边嬷嬷忽然开口,“太太,可不能再让大公子这样风光得意下去”
大丫头正想骂她,收到了太太的手势,便暂时按捺下来。
苏氏收回手,看着这位收过戴氏银子的嬷嬷,“你怎么说”
嬷嬷赶忙上前,小心翼翼道,“大将军未免太器重大公子了,等太太您的宝贝孙孙俊哥儿长大,这大将军府只怕都是大公子的了太太,您得早做准备”
苏氏气笑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只是挑唆你拿了戴氏多少银子”
嬷嬷身子猛地一晃,苏氏又吩咐道,“可别埋没了她,把她和戴氏身边伺候的婆子丫头关一起去。”
嬷嬷还没嚎上两声,就让婆子上前捂住嘴轻车熟路地拖走了。
等屋里安静下来,苏氏才心平气和地告诉她的心腹们,“大将军府,嘉哥儿未必瞧得上。我若是知道嘉哥儿有这样本事,我一准儿让四郎唯嘉哥儿马首是瞻。”说到这里她不免哀怨起来,若是早点重生,把嘉哥儿请回来,四郎躲在嘉哥儿身后也不至于让戴氏害了性命。
晚上,处置完公务的顾临枫回到正院,拉着媳妇的手酝酿了一下,便把他的打算和盘托出。
找皇帝告状,苏氏
完全没想到。
不管是她爹常平侯还是她夫君,都是先帝提拔的武将,虽然带兵至今,但在不太得今上信任这一点上颇有自知之明,别说写密折了,定期写折子用词都不敢“太僭越”。
所以她真想不到还有告状这么一招。
然而这招妙归妙,风险也大。
苏氏琢磨了一会儿,拉着夫君提醒说,“陛下和夫君你是君臣,陛下和六皇子却是父子卑不谋尊,疏不间亲啊。”
顾临枫低声道“儿子拉着他爹的部下一起琢磨他爹尊臀之下的宝座他爹知道,会收拾儿子还是跑来告状的部下皇子们都大了,接下来几年咱们不能够互不得罪,独善其身,还不如早早当纯臣。”
如果侥幸成为第一拨向陛下投诚的纯臣,许是有额外奖励。
顾临枫没用几句话便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