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段晓悦是在商场里,许嘉宁去挑左雯雯的生日礼物,然后看见了服装店里的段晓悦,她好像是那家店的售货员。
段晓悦也看见了许嘉宁,她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笑模样,隐隐的她感觉,张开放的这个姐姐不喜欢她。
想起张开放,段晓悦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对于张开放她是有那么点好感的,可还没得及发展出什么,那点好感便被磨光了。回想起来,段晓悦心里就有点空落落,彷佛缺了点什么似的。
很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便被新来的顾客冲散,段晓悦扬起笑脸,迎了上去。
辛辛苦苦帮着换了十几件衣服,沙发椅子上都是换下来的衣服,最后客人却什么都没买,施施然离开。段晓悦脸扭了扭,大半个小时就这么浪费了。
下班后,段晓悦冲赵艳艳抱怨遇上的都是奇葩客户,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她这份工资底薪很低,就靠提成过活。
赵艳艳爱莫能助,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她,“慢慢就好了。”
段晓悦哭丧着脸,“得多慢啊,我妈让我回家,说能替我在家附近找个工作,省得低头哈腰的伺候人吃苦,你说我要不要回去啊。”
自从邹家出事后,她爸妈再不说让她嫁给邹国伟这个混混的事,一个劲儿的庆幸这门婚事没成,要不然还不得被连累死。
赵艳艳“你就不怕你爸妈再胡乱找个人让你嫁。”
段晓悦就有点不高兴,“邹国伟我爸妈也是没办法,邹家在我们那就是土皇帝,他们不敢拒绝。”
赵艳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她一个外人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他们父女母女关系不成,虽然她是真心觉得段晓悦那对父母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邹家没出事时,段家爸妈是怎么在电话里咒骂段晓悦的,她又不是没听段晓悦哭诉过。她是不肯信段家父母会改了性,能想卖女儿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只她已经劝过两回,段晓悦都不乐意听,她也不想再当那个坏人了。
赵艳艳便敷衍地嗯嗯了两声。
最后,段晓悦还是决定辞掉工作回了老家。离开时,段晓悦难以掩饰的快乐,燕市的确繁华,然而对无依无靠的外乡人来说,生存不易。这么多日子以来的浮萍一般的生活终于可以结束,段晓悦发自内心的喜悦。
“有空,你来我家玩,我带你去山上摘果子。”段晓悦热情地邀请赵艳艳,这个朋友是她这一趟最大的收获。
赵艳艳“好的啊。”
絮絮叨叨片刻,临近检票,段晓悦终于忍不住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挺辛苦的,要是可以的话,还是回老家的,好好和叔叔阿姨他们说说。”
赵艳艳笑了笑,“没什么辛苦的,我喜欢燕市,这里机会多。”就是在燕市讨饭,她都不会回那个家当牛做马。
段晓悦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艳艳工作比她拼,说来还有点惭愧。
“要检票了,你过去吧,有空给我写信。”赵艳艳催促。
段晓悦用力点头,恋恋不舍地走向检票口,进了站后,回身朝赵艳艳挥了挥手。
赵艳艳目送段晓悦离开才走出车站,之后陆陆续续收到过段晓悦寄来的信偶尔还有电话,内容从一开始的开心变成了抱怨。父母给她找了一个家附近工厂的活,比在燕市还累,工资还被父母收着等等。
赵艳艳就问她要不要再来燕市。
段晓悦却没有应承,虽然累,但是在家和漂泊还是不一样的,在家虽然累,但是她心里踏实。
慢慢的两人的联系越来越少,最后一次联系是段晓悦哭诉她爸妈想把她嫁给一个死过老婆的鳏夫,这个男人比她大十三岁,还有一个九岁的儿子六岁的女儿。她不乐意,她爸妈倒是很乐意,因为这个男人在县里开了一家饭店,生意很好,能安排弟弟在饭店里工作,他还肯拿出八万八的彩礼。
段晓悦就在电话里说,你来燕市吧。
段晓悦说之前我跑过一次,这一次我爸妈把我身份证藏起来了。
赵艳艳就说多花点钱没身份证也能买到车票。
段晓悦哭哭啼啼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慢慢的赵艳艳琢磨过味儿来了,段晓悦不乐意可也有那么点乐意,那个男人结过婚有过孩子但是经济条件着实不错,嫁过去就是老板娘,不用再给别人打工看人脸色。可后妈哪里是好当的,她爸妈又爱钱,要是婚后经常伸手朝女婿要钱,那日子还怎么过。
至于段晓悦最后嫁没嫁,赵艳艳就不知道了,段晓悦没再怜惜她,她也没再联系赵艳艳,有几次想打个电话问问,临到头又觉得怪没意思的。时间一久,心思也就淡了,渐渐的连想起来的次数都少了。
再次想起段晓悦还是因为看见了张开放。
彼时赵艳艳已经有了准备结婚的男朋友,男朋友同样是来燕市打拼的外乡人,因缘际会走到一起。两人打算结婚后拿出这几年的继续在夜市上租个摊位摆个烧烤摊,累是累一点,但是赚的比打工多。
那一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