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松阳再次一觉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
他揉揉发涨的脑袋,跌跌撞撞攀到了窗户边,第一反应是要去注意些什么, 但大脑又不太明晰。
吉原铁制的天幕依旧紧闭, 只能从挂着的钟表判断时间。还来不及松口气,匆匆忙忙打开室内的白炽灯,只见地面上整齐放着一堆零食,里面夹着一封信。
信
什么人写的,写了什么内容
他不太清楚。
只是凭借本能拆开了信封,走入了一行行注定会被忘却的字符里。
亲爱的松阳
见信如晤。
很抱歉直接让你一觉睡到了现在,但我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嘛,现在我大概借用了你的身份正在战场上吧。
放心,狐狸的戏法不会被任何人识破的。
改革派的小兵奇怪道“吉田参谋呢刚刚不是还在主帐里的吗”
“可能是去正面战场了吧,白夜叉大人跟那个虚正在交手, 战局非常焦灼作为老师和兄弟松阳先生一定是去那边了。”
“是吗, 原来如此。”
信服的士兵点点头,强忍伤痛躲开皲裂的大地和喷涌而出的荧光色阿尔塔纳, 继续向面前被虚制造出的不死者军队攻去。
虽然我本身需要依靠信徒存在, 但我依旧从不疏远人类, 反而乐此不疲地混在人类中跟他们一起生活。对于虚来说, 我确实是一个可憎的背叛者。
我和他相识于五百年前,很快成为朋友。但我没有注意到他对人类遏制不住的仇恨, 在暂时分离的那些时间里,一个个村庄在他手中灰飞烟灭,这也成为了我们走到今天的。
那时候是我没能及时拉住他,
至今我都觉得很惭愧,真是个不合格的友人。
粒子对撞机形成的黑洞摧枯拉朽地摧毁了地面上的高楼大厦, 足以毁灭一个星球的武器“火之伽具土神”已经瞄准了地球上流出阿尔塔纳的裂缝。
大火蔓延、天崩地裂、哀号遍野。
虚欣赏着残酷的美景,火光和荧芒交叠在脸上显得晦涩不明。
“所谓终结,即为解放一切,将生命从世界无尽痛苦悲伤与各种各样的束缚之中解脱出来。
无论是人类重复的错误、或者是这些弥漫这悲伤色彩永无止境的战争,都将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是在为自己、为银仙、为渺小又丑陋的人类解放他们的生命。
坂田银时因为失血过多已然站立不稳,他在新八的搀扶下不屈地说“讲什么鬼话呢”
“人类确实是可悲的生物,战争、屠杀、贪婪但是这样的道路是人类自己的道路啊。每个人在成为大人的过程中选择了自己的道路,然后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好也好坏也罢,早就做好了背负选择的觉悟”
“这样轻浮的替人类决定一切,恕我不能接受”
人类是愚蠢、胆小、残忍的生物,不过人类也是会同自己这些弱点战斗的生物。
不屈的精神永远流传。
我有时候一直在想,如果几百年间的我没有因为那些哔的原因离开虚的身边,未来或者说现在的那些故事、那些遭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也许虚会成为一个下班了就去超市买特价牛肉,回家路上还会帮我带酱油的大叔也说不定呢。
所以,在我见到你吉田松阳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你是虚露出的一抹微笑,起码,我该尽全力守护他的温柔。
但我发现我错了,虚和松阳
我一直尝试把你们当成一个人,但不可否认的是虚厌恶作为松阳的自己,还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我不得不把你们分开成为两个独立的个体,我的所作所为大概又让虚对我失望了吧,让他对这个人间彻底失去兴趣,对我喜爱着的人类泛起厌恶。
这样想来,我初遇时还问过他要不要成为我的信徒,那时候虚嫌弃的否定回答看来才是正确的。
明明抱着守护的初衷,神明却又无法眷顾他。
长刀向银时砍去,就在他无力躲闪之时,银色的神明瞬身出现,拎起银时的领子往后一抛
墨黑色的纹路在地面上爬行,一道小型结界把除了虚和银仙之外的人全部挡在了外面。
银时大惊失色,急忙爬起敲打着朦胧的屏障“喂快出来他有能对付你的东西”
“银仙”
契约者回头冲长大成人的小朋友笑了笑,把注意力放在了虚身后的机械设备上,他看着代码铺天盖地计算中的仪器,骤然回想起了曾经被理科支配的恐惧。
“物理”
这就是工科大佬吗
恐怖如斯。
“你该不会以为我几百年白活了吧。”虚嫌弃地瞥一眼不学无术的狐狸神明。
“很贵吧感觉绝对比我值钱多了”
“呵,知道了就还不快过来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