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又是柳公子辩论,百姓们闻讯而来, 望春楼楼里楼外挤满了人, 好在裴慎早早就给甄好留了位置,是茶楼上面的一个雅间。
甄好带着裴淳与福余一块儿来了, 心中还纳闷不已。她先前问裴慎是否要去辩论,裴慎还说并没有兴趣,谁知转头就与柳公子比试。
大概是遇到了厉害的人, 所以也忍不住心痒了吧。甄好暗想。
“我哥真的在下面”裴淳探头探脑“我哥从来都不愿意来这种人多的地方, 嫂嫂, 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福余也跟着探头探脑“那柳公子好像很厉害呢”
非但是他们两个, 就连周围的书生们也在议论。
“那裴慎是什么人,怎么从未听过”
“好像是从江南来的, 听说是中了解元, 所以来请教柳公子。”
“柳公子也是解元呢”
“柳公子可是我们京城出了名的, 定不会被外来的人给比了过去”
裴淳听了愤愤“我哥可厉害了”
福余也在一旁用力点头。他虽还是看不惯家中的恶爹,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便宜爹可厉害了比他趴在学堂墙上偷听里面讲课的夫子还厉害是江南的第一呢
每回有书生辩论,茶楼里都会开赌注,这回也是如此, 可柳公子名声太胜,每回凡是有柳公子的比试,众人便一股脑地全都压柳公子, 鲜少会有人压对手。这回赌注开盘, 甄好思忖一番, 特地让枝儿拿着一笔银子去压了裴慎。
压裴慎赢的赔率十分的高,压他赢的人也十分的少。京城的百姓全都对柳公子十分自信,并不觉得他会输给外来的学子。
甄好气定神闲地说“要是赢了,再带你们去吃烤鸭。”
裴淳与福余眼睛齐齐一亮,纷纷握紧了拳头,为了烤鸭给裴慎加油打气。
在众人翘首期盼之中,柳公子与裴慎上了中间的高台。
两人一上场,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原先那些口中奚落着裴慎的百姓们涨红了脸,也不再说得出什么话。站在台上的青年长身玉立,还未开口,风姿便已经将京城闻名的柳公子压了过去。
台下竟是罕见的安静了片刻。
过了半晌,才有茶楼的人主持道“两位请准备吧。”
甄好好奇问枝儿“这回的题目是什么”
还不等枝儿出门去打听,外面就已经有人讨论。
“听闻这回的题目是靖王殿下出的。”
“靖王靖王殿下怎么会来出这种小比试的题目”
“听闻靖王殿下对柳公子欣赏有加,这回听说是两个解元之争,就来出了题目,听闻还要亲自来看这场辩论呢。”
甄好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大家正说着,外头便已经传来了喧哗声。人群朝两边让开,一位华服青年从外走进来,面貌风流,身旁侍卫将两边人隔开,拥挤的茶楼之中,愣是分开了一条宽阔的道。
来人便是众人口中的靖王殿下了。
甄好只看了一眼,便很快收回了视线。听闻靖王殿下风流成性,后院姬妾成群,平日做事也混账的很,就连强抢民女的事情也做过好几回,可后来名声却不差,只因多年后外敌来犯,靖王殿下领兵出征,将敌人逼退,而后却不幸中了瘴毒,死的比柳公子还早。
甄好对靖王的印象不深,虽不耻他为人风流,可因他是在战场身亡,也有些敬佩。
谢琅入了茶楼最高规格的雅间,才颔首道“开始吧。”
茶楼方上台说了题目,台上两人问颔首,柳公子先迈出一步,拱手道“在下先来。”
裴慎颔首应下。
甄好的注意力和快就被台上两人吸引了过 去。
柳公子名满京城,才学自然出众,可裴慎也不差,连徐院长都亲口说过,整个江南城都不一定找的出比裴慎更厉害的人。甄好与裴慎相处几十年,自是知道他有多厉害,别看裴慎平日里沉默,可他的口才也并不差,在朝堂之下,每回都要将其他官员怼的冷汗涟涟。
甄好知道,可其他人却不知道。
众人只见两人一来一往,竟是柳公子先落了下风,这位从外地来的裴公子言辞犀利,句句都点在关键处,引经据典毫不慌乱,一抓住柳公子话中的漏洞,便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柳公子半点喘息的机会。
半柱香的时间也还未过,柳公子便已经出了满身冷汗。
甄好听得入神,见台上裴慎气定神闲、口若悬河的模样,险些还以为回到了上辈子。裴慎做书生时,没上台辩论过,可做了官后,与人辩论的次数却不少,一到自己擅长的地方,裴慎便如换了个人一般,好似周围所有风华都到了他身上,旁人再出众,也无法压过他的。看他与旁人辩论,还是甄好的一大乐趣。
不成想这辈子竟然还能瞧见。
甄好撑着下巴,望着台上青年发呆。还是裴淳与福余两人用力鼓掌,才让他回过了神来。
两个小的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