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地对他表示遗憾“我应该跟司机说再开快一点。”
他不确定乐知时是想参加还是不想参加,想公开亲吻还是不想。
但他很愿意。
按照他们对话的语序,乐知时认为宋煜只是想看那棵圣诞树,所以遗憾。
他想到了什么,拉着宋煜四处找,最后在某一处楼的后面找到一排柏树,他挑了形状最好看的一棵,牵着宋煜过去。
“我可以把它变成一棵圣诞树。”乐知时走过去,脚踩在松枝上发出很清脆的声音。他从书包的侧面掏出一个小东西,忙活了一分钟,然后转过来,手掌做出介绍的可爱动作,“看”
他指着的地方,挂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在冷风里摇晃着。
宋煜被他逗笑了,也朝他走过去,不客气地点评“好寒酸的圣诞树。”
乐知时没生气,反而回头看一眼,但笑容消失了一半,“好像是有点。”
宋煜抬手摸了摸他凉凉的脸颊,声音很轻,“你怎么这么乖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不反驳。”
他说完,又很没有说话逻辑地接了下一句,“很想你。”
黑暗中,柏树枝芽散发的香气、雪、僵冷的泥土气息在空气里混合出冬天的味道,稀释了宋煜身上好闻的气味。
他从不用香水。这一点乐知时很清楚,但他所不知道的是,禁用香水的缘由是自己的哮喘。
很多东西宋煜可以说放弃就放弃,说隐藏就隐藏。
乐知时仰着脸看他,眉目漂亮,一副很需要被亲吻的模样。
“我也好想你啊。”
他很快又为自己刚刚的不反驳做解释,“是有点寒酸。要是有一个星星灯都好一点,至少可以看清你的脸。”
宋煜将乐知时揽入怀中,穿着他挑选的黑色羽绒服,一只手搭他腰上,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刚好我有。”
他抽出一根细细的什么,又拿出一枚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窜起来,持续了三秒。
忽然间,他的手中绽开璀璨的流光。乐知时这才知道,原来宋煜藏了一根线香花火。
在细碎的燃烧声与不明显的硝烟气味里,花火迸溅着金色的光,宋煜的手里凝聚着一颗愿意为他停留的流星。花一样散开的光落在乐知时的脸上,把他照得格外漂亮。
“现在的圣诞树就很豪华了。”
“这样就够了”宋煜对他用豪华这个词表示质疑,并把手里的线香花火举得稍高一些。
乐知时点头,两手抱住宋煜的腰,十分满足地说“有你的烟花和我的铃铛,比那棵树更好,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既然这样”
站在这棵专属圣诞树下,宋煜低头,靠乐知时很近。
“kiss no”他沉声说完,吻住了乐知时柔软的嘴唇。线香花火被举起,在他们相贴到几乎重合的侧脸外静静绽放,如同一个璀璨、梦幻的掩护。
薄雪落下,温度升高,他们分享了一个荔枝味的吻。
卧室的地灯让圣诞夜永不熄灭。宋煜与乐知时把彼此当做礼物献出,拆开后贪婪地占有。汗水与荷尔蒙是雪夜最佳的取暖工具,爱和欲求都埋进枕头,造出最艳丽的梦。
热恋里的乐知时陷入矛盾,他想让所有人解除对宋煜冷淡的偏见,但又希望他特殊的那一面永远只要自己可以揭开。
他眼里温柔的笑意、藏着溺爱的抚摩、不经意间的可爱反应,随时准备好的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还有床上皱起的眉和低喘。
摘下铃铛,花火湮灭,那棵特别的圣诞树就变回冬天里一棵冷硬的柏树,和宋煜一样,他绽放光芒与温暖的时刻只属于乐知时。
折腾太晚,早上的时候宋煜箍着乐知时不让他起床,害得他闹铃响后又不小心睡着,差一点错过九点五十的专业课。好在乐知时最后很幸运地赶上,没有在圣诞节的当天就遭到全院最严厉老师的苛责。
他大课挨着沈密坐,一整节课下来沈密的手机震动不停,最后他似乎有些尴尬,设置成免打扰。
乐知时笔尾戳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时不时瞥向沈密,到距离下课还有一分钟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很小声开口,“沈密,我有个问题。”
沈密对他一向耐心,一边收拾笔记本一面笑着看向乐知时,“问呗。”
得到允许,他更加小声,几乎用听不见的音量问“徐霖真的在追你吗”
在老师快走到门口时,阶教的末排爆发出超大声的反问。
“谁说他在追我”
出教室的时候一路被人看,乐知时觉得是沈密刚刚的反问过于引人注目,他一边出教室沿着走廊走,一面对沈密解释自己的好奇,又想把蒋宇凡撇出去,“我也是听说就哎呀,之前徐霖说他喜欢高大帅气的体育系阳光帅哥,你们真的没有”
“没有。”沈密光速反驳,“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乐知时眨了眨眼睛,“我没问你喜不喜欢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