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定不是匀速前进的, 至少体感不是。
做寒假物理作业的乐知时坚信自己的观点,他不知道怎么的一学期就糊里糊涂过去了,为此他甚至企图去翻一翻有没有科学家做这方面的研究, 但林蓉的电话打断了乐知时人生中本可能发生的第一次论文调研工作。
“嗯,嗯,”乐知时边打电话, 边往楼下走,“宋煜哥哥去补习班了, 我带它去,我知道地方。”
放下电话,乐知时找出牵引绳给棉花糖套好, 带它去宠物门诊检查身体。
“顺便做个美容吧棉花糖, 你最近的毛长得好长。”外面很冷, 乐知时裹了件厚厚的白色羽绒服, 远远看去一人一狗简直是两团棉花糖。
寒假加上周末,宠物门诊挤得满满当当,乐知时一次性见了好多猫猫狗狗, 甚至还有龙猫, 觉得非常满足,心里面把它们都撸了个遍。排在前面的姐姐一个人牵了两只大型犬, 一只阿拉斯加, 一只金毛。金毛就诊的时候,阿拉斯加似乎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表现得很狂躁,主人几乎牵不住,两头顾不过来。
“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拽一下绳子, 他可能是害怕,我抱一抱他。”
“哦,好的。”乐知时放下了怀里一直乖巧看戏的棉花糖,另一只手帮大姐姐抓阿拉斯加的牵引绳,第一次拽大型犬的乐知时感觉非常新奇,和左手牵着的博美一比,右手完全不能占据主导地位,简直好像是被狗溜了。
女主人蹲下来抚摩阿拉斯加的头,几分钟后,它才稍稍平复些,也不闹了,乐知时松了口气,感叹还是棉花糖听话,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狗零食,准备奖励给棉花糖,谁知一转头,他才发现牵引绳的那头空空荡荡,棉花糖不见了。
乐知时慌了,把不大的宠物门诊翻了个底朝天,手里拿着它最喜欢的零食叫它名字,都没有用。他又跑到马路上,四处查看,可依旧不见棉花糖的踪影。
他在那附近原地打转,无果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给林蓉打电话,可林蓉好像正忙着处理进口食材选购的事,根本联系不上,他急得没有办法,最后拨通了宋煜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就通了,乐知时仿佛找到了救世主,第一句话几乎带了哭腔,“宋煜哥哥,棉花糖不见了。”
宋煜让他冷静,在听完乐知时复述经过,思考了片刻。
“分开找,我现在回家,你那边离阳和启蛰近,去那里试试。”
乐知时不知道为什么宋煜会让他去餐厅找棉花糖,但他还是照做了。挂电话前,他听见宋煜说。
“不要着急,会找到的。”
心情忽然平复许多,乐知时把棉花糖的零食装好,打了车去阳和启蛰。
餐厅今天是不开门的。院门关着,外面空无一人。乐知时很是失望,他跑得浑身出汗,把羽绒服的帽子取下来,在餐厅附近的几条巷子又找了一圈,最后在路口遇到下出租车的宋煜。
宋煜穿的是和他款式一样的羽绒服,都是林蓉买的,只是一件白色一件深灰色。看到他也两手空空,乐知时脸上的失望藏不住,也满怀歉意地垂下了头。
“餐厅没有对不起,我没看好它。”
这只狗是宋煜带回来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宋煜的狗。
乐知时非常难过,也知道宋煜肯定非常担心,所以才会直接从补习班跑出来。
但宋煜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发脾气,只是把他背后的连帽又给他罩上,“上次我遛它的时候,它也挣脱了,牵引绳有问题。”
乐知时额头的汗已经被风吹干,凉凉的。他们在路口站了一会儿,宋煜说自己回了趟家,也在车上沿路看了,的确没有看到。
这样一听,乐知时更难过了。
“再去看看。”宋煜往餐厅的方向走。
他跟在宋煜后头,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出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却发现天气真的特别冷,风像软刀片似的往脸上挂,又钻进脖子里。
他低下头,把拉链拉高了些,没有灵魂地跟在宋煜身后。
小巷子灌风,乐知时满脑子都是棉花糖孤苦无依流落街头的场景。马上要过年了,棉花糖那么小,今天出门连针织背心都没穿。
他开始考虑微博求助和满大街发招领传单的可行性。
宋煜的脚步突然顿住,害得乐知时一个没刹住撞上他后背,“啊,怎么了”他往前望去,前面就是阳和启蛰的大门,门口站着一位老奶奶,棉花糖就在她的身边。
看到宋煜和乐知时的瞬间,棉花糖也飞快地跑过来,乐知时立刻蹲下抱住他,失而复得的心简直就像坐过山车,他把脸埋在棉花糖的毛毛里,“你跑哪儿去了,吓死我了,我都想好传单的排版了。”
宋煜朝着那位老奶奶走过去,见她年纪大概六十岁,颈间戴了串珍珠项链,穿得十分得体,甚至是隆重。她也站了起来,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抚平了酒红色薄大衣上的褶皱,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原来这是你们的小狗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