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看时候差不多了,赶紧让自己的小身板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显得特别的真情实感。
“郑副厂长,我看不下去啊,真的看不下去我怕,怕木材厂被蛀虫掏空了、吃完了,我怕我的家人失去生存的依靠,我更怕木材厂姓资不姓社了。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也是人民的一员,我怎么能因为怕就当缩头乌龟呢,我必须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哪怕没有用、哪怕被笑话、哪怕我出了这个门就被人报复”
情到深处,林夏哽咽起来了。她摸了摸眼睛,眼眶里就滚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落下。
感谢林爱莲同志,生姜擦过手了确实很好用。
“小同志,你别怕。”郑副厂长深深地感慨,他也湿润了眼眶,“你做的很好,你不仅仅帮助了我,更是帮助了木材厂,帮助了许许多多的工人们。”
他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没道理比不上一个小姑娘的胆气。确实不能纵容老朱了,他没有底线,不懂度,干的事情都贻害无穷。
人家小姑娘都有大局观,老朱没有,老朱已经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了。
“小同志,你的家庭把你教得很好啊。”想来家风不错,郑副厂长就顺口问道,“你家里人就是我们厂的老职工,他们叫什么名字。”
“我二舅林有海。”林夏羞涩一笑,“被陷害摔断了腿,前不久被朱副厂长做主开除了。”
“”
那头,厂门口越发的闹腾了。
朱副厂长不敢出来,但是晓得事情不好。最后真像林娇娇担忧的那样,朱副厂长给派出所那边递了消息,让公安同志过来抓闹事的人。
解决不了事情,就解决闹事的人。
对付刁民,直接抓到小黑屋关一顿就得了。
朱副厂长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厂门口老林家俨然如同砧板上的鱼,再活蹦乱跳也是下锅的命
铺盖下的林有海在酣睡中被动静惊醒,身下居然一摇一摇的他“腾”一下就坐直起来,发现他自己正被公安同志抬着走,也不知道去往何处,吴琴带着孩子们跟在后面撕心裂肺地追
“海子,你别走海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海子是他
死而复生,呸,刚刚睡醒的林有海摸不着头脑,跟周围的群众们大眼瞪小眼。
林老头被两个年轻力壮的公安同志硬拽着两只膀子缀在最后面,嘴里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
“你们两位年轻人,一个一百多斤,一个还是一百多斤,来骗、来偷袭我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他的本体竹篙子都不知道弄哪去了,林老头心如刀割,林老头老泪纵横
很不幸,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甚至没有人理解他煎熬的心情。
“公安同志们,你们听我说,我们是有苦衷的,我们不是闹事的人,你不能把我们抓走”
林娇娇太着急了,她如果被抓去坐牢了,会不会影响她未来继子女的政审啊,她不能造这样孽,林夏害人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害人精
“那闹事的是谁”旁边的小公安问她。
“就是她”
林娇娇明明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就看到林夏从木材厂里出来了。她声音亢奋,隔空对着林夏尖锐一戳
林夏恰好地往旁边一让。
黑着脸的郑副厂长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这闹事的幕后之人是郑副厂长
公事公办的公安同志们这下严肃不起来了,他们是一不小心搅合到木材厂的夺权大战,并充当了工具人这一重要角色了吗
果然,郑副厂长在向他们走过来。
林夏步子更快一点,她小跑着过来,把老林家的镇家之宝大喇叭接过来,递给郑副厂长。
郑副厂长早就习惯在厂里用喇叭发言了,喇叭在手,气势十足。
他完全体会不到体面人林有山的挣扎,直接开腔,瓜田里的猹纷纷竖起来耳朵。
就听见林有山掷地有声道
“责任在身,我必须请求格位公安同志的帮助。我厂的副厂长朱某就是一个十足的内鬼,他贪污受贿、空款私用、伤害职工,严重违法违纪,罪行已经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
“不惩朱某,厂将不厂”
说得好啊,有人面露快意,有人陷入沉思,还有人过去也做了点坏事,这会儿担忧害怕至极,东张西望鬼鬼祟祟。
而老林家小院子外面,杨老太带着她金贵的儿子已经在这里蹲很久了。
老林家居然没有人。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让林夏别上学了吗
“等吧,我不信他们一大家子那么多人,没一个回来吃中饭。”杨老太振振有词。
杨志忠拉着脸,陪着她等。
这么一等就都等到了太阳西斜,老林家还是没人。
“真是见鬼了”杨老太骂骂咧咧。
杨志忠皱了皱眉,难得搭理。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