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来自一个名字都让人记不住的小门派,他做不到一呼百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守得住自己的承诺。
“夫人,您快退开些”大师兄冲了过去,出剑格住了舒戚的一招。
他在这一瞬冲她大声说“你得活着必须活着”趁此机会,他将朱瑶向外围推了出去。
如果事情是像他想的这样,如果这就是令人作呕的真相,如果易沉澜才是他绝对不能让朱瑶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大师兄极快的出招,几乎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使了出来。然而,他站在舒戚面前还是如同蜉蝣一般,身姿一时间竟显得有些悲壮。
他比朱瑶弱了何止一点半点,舒戚目光阴冷,反手一招挥来,削铁如泥的精钢宝剑带着乾坤之力,陡然斩断了大师兄手中的长剑
大师兄掷开断剑,拼尽全身的力气合掌拍出,舒戚不屑的一笑,他的动作在他眼中就仿佛是幼童的反扑,可笑的温吞,他毫不费力的接下一招,捏住大师兄的手腕,另一只手一转,就将手中的长剑直直刺进了他的胸膛
大师兄微微一震,嘴角慢慢的流下一丝狰狞的鲜血。他微微侧头看了后方一眼,朱瑶在数步之外震惊的睁着双眼,担忧含愧的看着他。
大师兄忽然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他望着舒戚的眼睛,忽然福至心灵,顷刻间懂了他为何而战栗。
“就是这样。”他轻轻说道。
“就是我想的这样,那就是你最怕的真相,”大师兄重伤之下声音极轻,吐出口的全是气音,“真庆幸啊”
他慢慢的滑了下去,却还死死望着舒戚的眼睛,“你知道么我见过的、我见过一次他的真容。”
“我被人欺辱险些被毒蛇咬死时他路过了他救了我”
“其实他可以不理会的其实他可以走掉的好人有好报的好人有好报”
大师兄倒在地上,话音虚弱,眼中却尽是极亮的光芒“舒戚,你丧心病狂,你一定会有报应,一定会”
“噗”的一声,舒戚的长剑又往前送了几寸,大师兄猛然抽搐一下,唇边喷涌出更多的鲜血,他转了转眼珠,轻轻笑了一下,终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大师兄大师兄”
林从淮通红着眼睛从人群中冲出来,他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刚才大师兄冲出去前,似乎有所预感,点了他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
他用尽全身力气,这会才终于冲破了穴道。
“大师兄大师兄啊”
林从淮浑身发抖的跪在大师兄身边去查看他的伤势,碰触他身体时,他心中的恐惧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林从淮颤抖着手指去探大师兄的气息,而他手下的人回应他的是一片冰凉。
大师兄胸口处喷涌的鲜血还没有停止,渐渐的染红了他的一身白衣。林从淮双目赤红,愤怒与痛苦让他连发丝都在颤抖着,少年仿佛是一只凶猛的幼崽,明明那般弱小,却露出了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狠绝。
舒戚默然的看着林从淮,他心中已经什么都想不起了,他亦不后悔杀掉大师兄,他缓缓的抬头,慢慢扫视着全场人望向他的眼神。
是的,他不后悔杀死这个弱小又可笑的男子。
是他冲出来,慷慨激昂,义正言辞,蛊惑人心,是他一手毁了他。
现在人们投向他的眼神里,迷茫渐渐散去,质疑与探寻越来越多。
“难不成还真是”
“应该不会吧,舒大侠这么多年来,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他这样心急火燎的要杀这女子,这也太”
“别的不说,这人长得她分明和我心里竟然有,竟然有一个那样的想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他何必这么做没道理呀。”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没准他就是个伪君子,这些年来都是装的太好。”
“我不信,这不可能的”
“这是为什么呀若是真的那江大侠岂不是”
即使再没有人像大师兄一般振臂一呼慷慨激昂,可是太多太多细碎的声音和轻声的讨论,仿佛拧成了一股魔咒,不断的冲击着舒戚的耳膜。
大师兄如同一把尖刀,捅得他鲜血淋漓;而这感觉更仿佛是万虫撕咬,一时伤不了他性命,却磋磨得他痛不欲生。
舒戚,咬住自己的舌尖,立刻就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儿,他想让自己冷静,却发现他此刻真的毫无应对之法也许是天要亡他,让朱瑶直接来到了这万众瞩目的静河论剑,他甚至没有机会,偷偷的处理了她。
他杀不成朱瑶,又叫这个人乱说一通,现在铺天盖地的流言仿佛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怎么办
怎么办
“你杀了我大师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伴随着一声尖锐的痛苦嚎叫,林从淮一把扑上来,丝毫不顾自己与舒戚的力量是多么的悬殊,愤怒的吼叫着,只想要了仇人的命。
舒戚此刻更是无法冷静,谁扑上来都是送死,他眼睛一眯,持剑的手正要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