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澜困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书。
千秋斩。他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那三个古朴的字,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此刻该何去何从,他怔怔地,想不起任何事情。
“砰”
易沉澜倏然抬头,他面前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位少女怒气冲冲的走进来,脸上扭曲的恨意和嫉妒折损了她原本明媚的容貌,让她看起来十分可怖。
“你拿走了我的千秋斩那是我的我的你怎么配练这上乘剑法我看你连剑都拿不稳吧”
她步步逼近,“你想练剑是么你想的美我今天就砍了你的胳膊,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练剑”
她话刚落,手中寒光一闪,易沉澜立刻感到右肩一阵剧痛,他陡然清醒过来,所有记忆一齐涌进脑海,几乎要把他的神经压垮。
他看着眼前人对他厌恨的表情,慌乱地不断的后退。
是噩梦是噩梦
这不是他的晚晚
他已经重生了,快醒来,快醒来啊
易沉澜咬破了舌尖,血腥味从口腔中弥漫开来,却怎么也无法从噩梦中摆脱。他眼前的画面陡然转换,仅剩的一只手腕被铁索牢牢缚住,眼前是熟悉的雪夜山。
“魔头易衡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你杀人如麻,我定要你死不瞑目”
“用他儿子的血来祭奠那些无辜的鲜血”
“我的亲人被易衡害死了为什么这魔头之子还活的好好的我要他血债血偿”
“打让易衡看清楚他犯下孽债”
“父债子偿”
“父债子偿父债子偿父债子偿”
滚烫的鲜血流进了眼睛里,易沉澜的目光在人群中无措又仓皇的穿梭黑压压的人群,他们怒视着他,憎恶的指着他,用鞭子、用匕首、用银针、用各种残忍的刑具不断的折磨他。
他找不见他的晚晚,他找不见他的晚晚
易沉澜费力的睁着眼睛,他的晚晚很好找的,只有她,会用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望着他,那里面从来没有厌恶和恨意,只有数不清的怜惜与心疼。
可是没有,他怎么都找不到,她不在这里。
她怎么会不在她在哪里
易沉澜绝望的发抖,他品尝过甜的滋味,再回到黑暗痛苦的深渊中,一个人无力的挣扎,他竟觉得无法承受。
晚晚,你救救我。
晚晚,你救救我
“阿澜师兄怎么醒不过来”舒晚担忧地去揉了揉易沉澜的眉心,却没什么用,他那双英挺的眉依然紧紧皱着,“葛师兄,你请的大夫行不行啊,怎么喝了药也不见好的”
葛青靠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风凉话“我请的大夫不行,你去请啊。赤水镇就是一穷乡僻壤,小破镇一个,有个郎中不错了。想要好大夫去云州城,一来一回他都烧熟了。”
“再说了,那药是喝了吗喝一半撒一半,都告诉你了灌不进去用嘴喂,你也不听。”
“好了好了你别胡说了,不是又熬了一碗药么你去看看好了没。”舒晚给易沉澜擦了擦鬓角的汗,看他难受,她都没心情跟葛青吵。
还用嘴喂,她害羞不说,阿澜师兄醒来要知道她那样喂药,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觉得恶心如果真的被阿澜师兄讨厌了,那也太难过了。
她还不想把人家的好感度都败光。
“呵。”葛青高贵冷艳的用鼻孔发了个音,转身走了。
虽然他态度不怎么好,但舒晚知道葛青对他们就算很有义气了。她背着易沉澜从通道中出来时天已经快亮了,她怕易沉澜烧坏了脑袋,不敢耽搁立刻下山。
好在下山不用束手束脚,她施展轻功很快就到了山下,还很好运的遇到了一队商队,不仅给他们食物和水,还捎他们到了赤水镇。
结果就在这镇门口遇见了葛青。
舒晚拿着小勺给易沉澜慢慢的喂水,洇湿他苍白干裂的唇,一边自言自语“这葛师兄其实还蛮好心的就是书里没有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结局好不好”
“舒师妹,你嘀咕什么呢”葛青打帘进来,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把药碗往她边上一搁,“喂吧。”
舒晚连忙把碗端过来,被苦涩的药味冲的蹙眉,心里反复念叨几遍“不喝药怎么能好”,才舀起一勺吹凉一点,小心地喂给易沉澜,时不时轻轻地擦一下他的嘴角。
“你们怎么出来的”葛青冷不丁问道。
“可能就是误打误撞出来的。”舒晚自己也不太清楚,阿澜师兄说他只是略读过几本机关术法的书,但她怎么都觉得这么庞大的机关阵,一定十分深奥,不是读过几本书就能破解的。
可是她当时问过易沉澜,他却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这个阵法十分简单,运用的都是最简单的原理,并且他也是连蒙带猜,运气不错罢了。
虽然她心里还有点小小的疑惑,可阿澜师兄说的这样肯定,她也就觉得,也许是自己见识太少了吧。
“误打误撞”葛青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舒晚,“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