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真抓住了,也是为了吃饱饭,不至于就咋地了。没事儿。刚才你不还说,得为孩子们的婚事儿存点儿家底儿了吗我不出去张罗,拿啥给你孙子娶媳妇儿就您省这几斤棉花吗”贾长发安他老娘的心。
“也是啊,我们家宝子过了年就毕业了,等上了班也该开始张罗媳妇儿了。大宝都十七了,再不张罗好闺女都让别人挑走了。英子跟园儿也都不小了,咱不能让闺女空着手儿出门子吧是得干。干”贾长宏这一念叨,他自个儿都觉得愁,这孩子大了,闹心事儿是多。他跟大嫂子年纪比贾长发跟小宝娘大,干活儿原本就没那两口子能干,老丈人家那头儿孩子多,他们要补贴的就多,不像贾长发老丈人那边儿,不用补贴反而还能帮衬他们。这里外一反,差距就出来了。眼看着儿子都大了,娶媳妇儿的事儿就在眼前,房子还没影儿呢,现在让他接一间房子,他们两口子都接不起。
“不能老这样儿吧还能总这么闹腾不过日子啦”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大半辈子都是在动荡当中过来的,就刚建国那会儿,消停过了十多年安稳日子,可又大灾小灾的不断,要不是关外地方大人少,地多,他们离江又不远,背后还靠着方圆几十里的草甸子,想过那样的安稳日子都不能。她就想不明白了,饭都吃不饭,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谁知道呢,过一天算一天吧”贾长宏也感慨。
“咱不能这样啊,那话咋说了对,不能这么悲观。一切得往好处看嘛别的不说,咱家原来啥样哥,咋俩冬天啥时候穿上过棉鞋冬天棉衣裳外面啥时候套过外衣一辈儿又一辈儿的,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大地里扛活你再看看现在,宝子眼看也是吃公粮的人了,大宝都国家干部一年多了。小宝啥样不知道,二子学得不错,过几年儿等他高中毕业,咱也整个推荐名额,上大学去,那将来就更了不得了。是不是多有盼头啊。”贾长发不愧是当干部的,这鼓励人的话,还是很有一套的。
“那要这么说,也是哈。”老太太跟大儿子对望一眼,想想也是。贾长宏一想大儿子马上要挣工资,小儿子说不定还能当大学生,刚刚才起来的那点丧气劲儿马上就没有了,又觉得混身都是劲儿了。
两兄弟陪着老娘说话,妯娌两个在厨房收拾着,静悄悄的听着,也不掺言,两人心眼多,回家两口子说话的时候,当然咋说都成,在婆婆跟前儿,向来是把男人捧在前面的,让婆婆高兴,不为难人,她们实际也没吃什么亏,挺好的。那些个非得在老婆婆面前跟自己男人较真儿非要拔大个儿的,在这妯娌俩看来,才是傻子呢
贾园儿很快就把布送过来了,说是废布,布头,其实那布块并不小,大宝都是挑着拿的,数量也不小,拼个被面儿是富富有余的。老太太眼神儿没花儿,平常就好用自个儿攒下来的布头儿拼些个小垫子啥的,干这个再熟练不过了。
天黑下来之后,几个人一起到生产队上开会。
宝玉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一直在家里给厢房烧炕,炕搭起来几天了,每天晚上都会烧两捆子草烘屋子。等彻底烘干了,就可以铺席子了。
现在炕上还放着干菜,烘屋子的时候顺便也把菜给晾了。秋后,园子里的菜都罢园了,必须得摘了。吃不完的,肯定是不能扔的,一大部分要腌咸菜,剩下的都要晒成干儿,小宝娘手巧,萝卜干,菜缨子干,甜菜干,豆角干,茄子干,就没什么不能晒干的。
贾长发能折腾,他们家园子里的疏菜种类就多,县城里市面上有的,他们家园子里差不多都种,因为有前后两个大园子,地方大,他还特意给孩子们种了好几棵果树,杏子海棠樱桃李子桃子全都有,靠着墙边还种了两棵草莓,还说呢,来年开了春儿,还要去县里买两棵葡萄苗回来栽。
“小宝哥,这会等知青来了,你可得好好跟人家学,千万别再瞎折腾,让别人利用了,中不”贾喜一边儿烧炕一边儿给她哥做思想工作。
“喜儿,别瞎说。你哥也是你说的小宝,别跟她一样儿的。大宝哥那话说得对,还是得多看书,看书好,长心眼儿。”贾园训她妹子,可那话里话外的,其实意思也差不多,还是让他别跟人出去跑去,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待着最好。
“姐,你说二叔找的是哪个知青啊”贾英不好说宝玉什么,就找别的话题。
“我爹也没说啊,爱谁谁呗。反正咱俩都不念书了,也不干咱的事儿。别的不敢说,我爹肯定会给找来有真本事的,这个错不了的。”贾园是她爸的迷妹。
贾长发千挑万选要过来的知青,叫张庆国。
四九年十月一日出生的,据说本来家里给起名叫国庆的,鉴于叫国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才又改了叫庆国,反正意思都还是差不多的就行了。六六年老三届的第一届高中毕业生,六八年下乡到太平县做知青,开始的时候是在县城郊区的畜牧场里做技术员了。第二年被调整到莲花镇,先是在镇上的砖厂做会计,后来又被调到红旗大队。已经在红旗大队待了一年多。
贾长发只挑了他一个,忙完了秋收,他在生产队那边儿该干的活儿都干完了,才给接过来的,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