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恍然(2 / 6)

不让她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觉,难道这是算旧账的方式之一

忽然一阵细微的动静,沈琛似乎在俯身,连带着她一块儿往前倾。

他要干什么

沈音之偷掀开一只眼皮,瞧见他拉开抽屉,翻了翻。找出一个指甲剪,而后

开始剪她的指甲。

从左手的尾指开始,他用两根手指压制着她,没有温度的指甲剪紧贴着肌肤边缘,以耐心十足,又近乎变态的严厉态度修剪她的指甲。

活像一个城堡主人在整顿他的花园,一个艺术家在改动他的画作。

他比她更拥有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他比她更追求细节的极致完美,因此他慢慢地剪,细细地。剪。

十根手指头,非要剪出十条流畅无暇的曲线,沈琛又是安静地剪,偏执地剪,不容抗拒地剪。

指甲剪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音,回荡在没有声息的房间里。

他不光剪她的指甲。

被剪掉的不止是指甲碎屑,而是她的獠牙尖爪,她天生的刺,凭什么

沈音之不高兴,假装被剪疼了,叮咛支吾一声,往里卷手指。

但沈琛捏着她,不慌不忙地把一个、一个不听话的手指拉直。

拉得直直的,继续剪,咔嚓,咔嚓。

“这次用指甲抓人,就剪指甲。”

他的声音落下来,清晰沉郁“下次再咬人,就拔了你的牙。”

咔嚓,又一下。

指甲剪边角反光炫目,触到指尖,传过来凛冽的寒意。。

沈音之看着他。

看着他漂亮堪比艺术品的手,骤然意识到这双手什么都揉得碎,毁得掉。

有些毛骨悚然。

她反射性闭上眼睛,抿死嘴巴,选择装死。

好阵子沈琛才剪完指甲,终于放她在床上,盖上被子。

关灯。

然而没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沈音之调动所有感官,没听到任何声响,只隐约捕捉到他的目光。就立在床边,视线锋利而长久,犹如一团外形诡异的怪物,他在黑暗里盯她。

悄然无声,一眨不眨。

沈音之谨慎地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保持缓慢,平稳。

“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话”

他忽然开的口,声音听起来很模糊,好像被深夜吞掉了一部分

“没有解释”

稍作停顿,伪装温和“连个编好的谎言都没有么,阿音”

沈音之百分百确定他在诈她,打定主意不回应。

继激烈的斗争、短暂的温存之后,他们似乎迎来了沉默对抗的时间,看谁能够故作无知死撑到底。

过两秒,沈琛手指落下来,冰凉凉的。

沈音之差点出声,好在及时忍住,沉默的架势摆大大的。

沈琛轻轻地啧一声,冷冽极了。

手指轻轻划过下唇,指腹恶意揉着唇肉,微叹一声“都咬破了。”语调万分怜惜的模样。

但可不就是你咬的么

还说我咬人,拔牙齿,你才是狗咬我,我咬回去而已

小傻子针尖点大的心眼,正腹诽着,冷不防他弯下腰,热热的呼吸扑在面上。

先是亲。

绵长有力的亲着,单手扣住她下巴,容不得半点儿推拒。

又舔。

动物之间疗伤那样煞有介事地舔舐来去。

舌尖潮湿而柔软,像酒做的,舔得人四肢发麻,软成一块傻乎乎的果冻,所有盘算计划不翼而飞。

脑袋里只剩下纪录片里,大老虎舔小老虎,大猫舔小猫的场景。

那种上来爪子摁住你,瞬间凑上来吧唧吧唧舔你一脸的做派,你歪头摆脑就是甩不掉的胡亲劲儿,不外乎这样。

沈音之忍不住睁开眼,拽着被子滚到床的另一边,不高兴地瞪他“我都感冒了,你干什么不让我好好的睡觉”

“解释。”沈琛声音沉下去,这是不上她的套,不陪她玩撒娇游戏的意思。

沈音之识相地收起小情绪,天真地问“什么解释”

沈琛“为什么要逃,找个借口骗我也行。只要骗得过。”

沈音之“骗不过呢”

“那就罚你。”

“罚什么”

“没想好。”

“”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沈音之正儿八经想了想,小声嘀咕“谁让你想杀我。”

“后来我没想了。”

倒数两个月都没想,可是“你照样跑。”

谁知道你以后什么时候又想杀我呢

沈音之没有说出来,不过大意都摆在脸上。

还有藏着掖着的后文与其担心受怕这种问题,反正我家当存够了,上海呆腻了玩够,还不如一走了之。

沈琛看得一清二楚。

以前有人说过玩笑话,上海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