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父李母来之后,李月明出教室接人。
见只有她一个人出来,李母眉头皱了皱,不满的问“大丫呢”
挽着李母的手,李月明笑着解释“姐忙着呢,有个老师找她有事。”
她可没说谎,的确是周老师找李深深有事。
李母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一个在台下伴奏的,能有什么可忙的”月明这样重要的角色都没有这么忙,大丫再忙能忙得过月明
到底是在学校里面,李母没把脸色摆得太明显,拍拍李月明的手,还是从小在跟前长大的小女儿知道亲人。
李父在和认识的家长说话,李月明挽着李母的手走到角落里,好脾气的劝“姐也想来接你们的,这不是碰巧了吗妈你别生气。”
李月明亲近这个姐姐,李母顺着她的意,没再说对深深的不满,只是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就这么维护你姐我这个做妈的都不能说一句不对了”
话锋一转,又问“大丫在学校有没有护着你她是做姐姐的,就该照顾你这个妹妹。”
听见这话,李月明脸色迟疑“姐在学校交了个好朋友,”又吞吞吐吐的“我和姐都没一开始那么亲近了。”
李母一听,“什么朋友”又恨铁不成钢“她才回家的时候,你连衣服都分了一半给她,那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你看看现在”
“反正那些衣服我本来就不想要了嘛”话音刚落,李月明视线一转,就看到右边树后面站了个人,是江跃文,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她脸色一白,慌忙转回视线,又补充“那件的确良的我就不喜欢”
“你就知道维护你姐那么好的料子,款式又是最新的,才从百货商场买回来,你穿都没穿过几次,你怎么可能不喜欢还有那件”
李母还在唠唠叨叨的数落,李月明挽着她向右走几步,正好和江跃文正面对上。
双方打了个招呼,李月明神色自若的挽着李母的手离开。
江跃文垂了垂眼眸,若有所思。
深深坐在后台,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丝质小礼裙,裙子下摆垂到膝盖,露出一双纤细的小腿。
这件小礼裙是排话剧的刘老师专门找京市总政歌舞团借的,款式适合少女的同时又不失优雅,很显深深的气质。
台上已经报幕到李月明她们那个节目了,李父和李母坐在家长座位席上使劲儿鼓掌。
旁边认识的家长问“这是你女儿的节目”
家长都是按班级坐的,在座的基本都在高中的几次家长会上见过,有些虽然不认识,但看着都面熟。
李父闻言骄傲的笑笑,“对啊,我女儿”又忍不住指着台上补充“那个最中间的,一眼就能看见的,就是我女儿”
演出到现在,这个舞蹈算是所有节目里最出彩的一个,旁边坐着的家长都夸了李月明几句。
李月明跳完整支舞,看着台下的反应,心里也很自得。
一想到李深深上辈子在汇演上跳舞,出尽了风头,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自己的,她心里就砰砰砰的激动。
等到下台后,果然她一路走来,周围的男生女生都忍不住看自己,回到班级后,也是一群人拥过来众星捧月的找她说话。
这种飘飘然的处境持续到主持人报幕下一个节目是话剧演出,李月明好整以待的打算慢慢欣赏她这个姐姐是怎么窝在角落里伴奏的。
舞台上报幕声落下后,深深深呼吸一口气,上台坐在钢琴旁边,静静等待话剧的开始。
暗红色的帷幕拉开,一个一个的演员登场,李月明看了一会儿,只勉强在舞台右边的角落里看到深深的身影。
这也算是参演节目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未免也太惨了吧李月明几乎失笑。
台下裴宇盛也在调笑“李深深好像就是在这个话剧里弹钢琴,怎么没找着人”
赵钱明看了周霆一眼,接话“你和人家认识人在哪关你屁事”
裴宇盛不满“我这不就好奇吗说不定人根本没”上台。
后面的“上台”两个字没说完,就渐渐噤声。
整个舞台都暗了下去,深深坐在一架钢琴面前,头顶有一束暗光打下来,四周都是黑的,只有黑发白裙的少女,和黑白相间的钢琴存在在光里。
她平常都是穿着校服,头发随便扎一个马尾,好看是好看,但远没有现在这么惊艳。
台下一时间鸦雀无声,琴键一声声响起,舞台上的灯光也一点一点亮起来。
直到主角又一一登场之后,裴宇盛才从那一瞬间的怔忪里挣脱出来。
“真是邪了门儿了”一边嘀咕,一边眼睛不住的往钢琴前的深深方向看。
赵钱明也哑然了好一会儿,才感叹“果然牛逼。”说着忍不住又朝周霆看了一眼。
周霆喉咙滚动,目光沉沉的盯着昏暗的灯光下,深深眼眸低垂,安静的坐着弹琴的模样。
半响,低低的从喉咙间挤出一个字“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