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作乱,蛊惑人心,想办法趁机起事大祁现如今才建朝二十年,各方势力角逐,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一旦朕倒下了,反叛之势必定崛起,到时候国家危亡,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祁丹朱轻笑了一下,“陛下,您是在用黎明苍生威胁我吗我不是我父亲,没有什么胸怀天下的伟大志向。”
“可你是君鹤晏的女儿。”锦帝看着她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你说你心里没有百姓,可你的骨子里流的是他的血,不然你只管报仇就好,何必一步步设局铲除朝中的奸佞你不必自欺欺人,你一路揭发了粮草案、科举舞弊案、火烧粮仓案、私造兵器案,还解救了城外的三万百姓,你自报仇以来,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提醒朕奸佞的存在,你不止在报仇,你还在清君侧。”
祁丹朱眼眸微动。
锦帝神色复杂地笑了一下,声音发冷道“你终归是君鹤晏和沈柔雨的女儿,你跟他们一样,放不下这天下的黎民百姓”
祁丹朱抬眸,冷漠的看着他。
锦帝厚颜无耻地挑了下眉,“你甚至想办法帮太子彰显了仁义之名,给他在老百姓心中树立了威望,为他铺顺了位归太子之路。”
君行之在沂临县为百姓做的事早就已经传扬开,百姓们现在如果得知君行之就是已故的太子,他们不但不会质疑君行之的身份,还会欣喜若狂,光这一点,祁明胥就已经永远赶不上君行之。
祁丹朱眼里含着薄怒道“行之之所以能受百姓爱戴,是因为他确确实实是在替百姓着想,那些事情都是他自己选择做的,我只能让他知道了百姓的苦况,究竟要怎么做是他自己的选择。”
锦帝未置可否道“他在沂临县的表现确实不错。”
“沂临”祁丹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陛下,您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提起沂临县,您还记得沂临县是什么地方吗”
锦帝微微怔然,神色微凝,不悦地看着她一眼。
祁丹朱眼中讽意蔓延,“您当初九死一生流落到沂临县,得我父亲和孟大人相助,在沂临县振臂一呼,自此黄袍加身。”
“当时,是沂临百姓自发参军,组成五万沂临军,让您有了第一支民间队伍,您没有军粮,是沂临百姓省吃俭用给您筹集的军粮,甚至此后您起兵的数年间,都是沂临百姓一直在给您粮草,您没有武器,是沂临百姓拿出家里的铁锅、铁锹、铁铲给您融成了一把把兵器。”
祁丹朱双眸通红,看着他恨道“可后来,你却用这些兵器砍向了沂临军”
锦帝心口一颤,慌乱地移开目光,不敢去看祁丹朱的眼睛。
“沂临县百姓如此信任你,帮助你,是为什么”祁丹朱吸了下鼻子,痛声道“是因为他们相信你能给他们带来光明他们以为你能给他们带来一个有希望的将来他们期望中的朝堂,是官员不会乱杀无辜,百姓不会流离失,人人有饭吃,那个朝堂还有公道、有律法、有人心”
祁丹朱看着锦帝那张堆满了风霜的脸,怒声质问“可你如今是如何对待沂临县百姓,如何对待沂临军的你忘恩负义,将他们为你做过的一切都忘了,沂临县有多少人死在战场上,沂临县城外的墓地里葬了多少英魂,你敢数吗你敢去看一看么”
锦帝嘴唇发白,哆嗦着说不上话。
祁丹朱咄咄逼人道“沂临百姓不但死在跟敌军的战场上,最后还要死在你的手上五万沂临军,历经十年风霜,抵达京城的时候只剩下三万,可这三万沂临军最后也没能衣锦还乡,你将他们赶尽杀绝,真是枉为人。”
锦帝抬眼看向她,滔天怒意袭向他的心口,他怒拍桌子,气急败坏道“朕是被逼的朕也不想杀他们,可朕无可奈何”
祁丹朱冷笑,“您是被谁逼的这世上谁逼得了您”
锦帝面色涨红,坐在冷硬的龙椅上粗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帝王,有谁逼得了他呢
祁丹朱嗤笑一声“陛下,您是被您的猜忌所逼,因为您的一己私心,您杀兄弑子,双手染满了亲友的鲜血。”
锦帝额头青筋凸起,死不改悔道“当时即将攻入京城,新朝初立,百废待兴,以当时的情况,朕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验你父亲的忠心,百姓也再经受不起任何战火,朕只能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祁丹朱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模样,含泪而笑,“一念之差,三万英魂陛下,您好狠的心”
锦帝沉默下来,殿外的雪花簌簌地下着,乌云密布,整个皇宫都显得阴沉无比。
半晌,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封信,努力缓了缓神色。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放柔了声音道“丹朱,你母亲当初怀你的时候,几次差点滑胎,如果没有朕一直用好药材保住你,你活不到今日,你的命是朕给你的。”
祁丹朱摇头轻笑,红着眼睛问他“那陛下的命又是谁给你的”
锦帝神色僵了一下,好不容易堆攒起的慈爱之色瞬间土崩瓦解,不自在地皱了皱眉。
祁丹朱冷笑一声,沉声怒道“你当年遇刺坠落冰河,被冲至下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