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潭回来吃了晚饭后,周衡端了大半碗乌漆墨黑且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汤药递给她。
“治嗓子的,喝了。”
齐绣婉看了眼汤药,没有犹豫,伸了手过去。
周衡把药碗放到了她的两手之中。她也不质疑这药是不是真的能治好嗓子,药碗到了她的手上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就放到嘴边,开口喝了进去。
似乎对熬夜的人全副信赖,没有半分怀疑。
许是药苦,一张脸紧紧的皱着,但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以前生了病要喝药时,家人总是一哄再哄才不情不愿的喝下,然后闹着要饴糖,但现在就是再苦她也能喝下去。
喝了药后,才随着周衡到外边漱口。
所有的事情弄完后,也就到了上床就寝的时候了。
被子下午洗的,入了夜之后周衡用火烤了一会,现在也干了,周衡把她垫着的被子铺在了床上,占了大床一半的地方。
不过睡立刻一宿小床,再回到大床,也不知为什么,齐绣婉倒有些扭捏了。,更有些不敢看周衡,上了床后,直接就钻入了被窝,紧紧闭上了双眸。
相比齐绣婉得反常,周衡却是没有一点的变化,照常熄灭油灯,上床躺着下。
夜深了些,身边的人凑了过来,还未熟睡的周衡长臂一伸,照常的把人搂了过来。
齐绣婉半睡半醒间有些迷糊。但许是感觉到了熟悉且安定的气息,蹭了蹭胸膛后,再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第二日一早,等齐绣婉醒来的时候,周衡又比她早起了,以至于同床共枕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没脸没皮的往人家的怀里钻。
与福婶约定的时辰是辰时正点,所以不用摸黑下山。约莫卯时正点的时候天全然亮了,到了辰时,雾气也渐渐散去,这个时候对于下山,一点影响都没有。
用了早饭后,周衡把小瘸子也带上了,把它放在了背篓中,然后才把门关上下了山。
周衡依旧避开了庄子,在离庄子有一段路的大树底下等福叔。
约摸一刻后,福叔才赶着牛车来。而这回福婶没有来,而跟着的是周虎。
周虎一见到周衡和齐绣婉,便咧嘴一笑,露出那口大白牙喊道“周衡哥,嫂子。”
因昨日周虎帮了自己,所以齐绣婉也朝着他点了点头,没有了第一回见到周虎时的局促不安。
周衡似乎没有想到周虎也会一块到镇上。微微皱了皱眉才点了点头,看了眼自己坐上牛车的小哑巴,略微思索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背篓中的小瘸子不甘寂寞,奶声奶气的“汪汪汪”的叫了个几声。
周衡把它从背篓中放到了牛车上,牛车板子有些高,它倒是没胆子跳下去。许是昨日是被周虎抱上山的,所以一见到周虎,就凑了过去吐舌头摇晃尾巴讨好,活似一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
齐绣婉则坐在周衡的身旁。牛车动的时候,周衡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半晌后才松开了她,声音低沉“靠着。”
山路多有颠簸,牛车没有什么倚靠的地方,若是不扶着东西,很容易就会摔下去。
小姑娘看了眼他的手臂,脸色微烫,但还是慢慢的靠着他的手臂上。
约莫大半个时辰才到镇上,因周虎到镇上是帮忙看牛车的,所以自告奋勇连狗也帮忙看着。周衡也就把小瘸子丢给他来看,随即与福叔说了时辰,然后才带着小哑巴去粮店买粮食。
这是齐绣婉第三回到镇上来了。
因第一次到这镇上,是被人牙贩子贩卖。那时一群人围着她,说着难以入耳的话,那些话现在依旧记忆犹新,所以她对这镇上的人有些生怕。
一路上都有许多各种各样目光投向他们,有些更是不怀好意,且大胆的在齐绣婉的身上放肆的浏览。
齐绣婉被看得心生怯意,不免的往周衡靠了靠。
感觉到身边的人往自己靠了过来。周衡低眸看了眼她,继而抬眸扫了一眼那些目光不知收敛的市井无赖。
市井无赖到底有那么一两个胆子大不知怕的,更加放肆的在齐绣婉的身上看,眼神极其的淫邪。
福婶昨天下山前就提醒过周衡,这灵山镇没有像小哑巴这样好看的姑娘,而灵山镇赖子又多,让他一定要把人给看紧了。
周衡思索了一下,随之伸手拉住了小哑巴的手腕“跟紧。”
小哑巴许是害怕,所以连连点头。
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乱走。
等他们二人走远后,一个穿着有些脏衣裳的微胖男人磕着瓜子凑到了那几个无赖中,问他们“这几日咱镇上有啥趣事”
一个赖子啧啧了两声,道“你可真不够厚道,你哥弄了个这么标准的媳妇,你怎么一点都没告诉咱们”
男人愣了下“我哥,周衡”
见赖子点头,男人呸了一声,随即道“可别拿老子和那种克死爹娘的灾星比,老子和他一点血缘都沾不上。再说了,他花了三两银子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