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子里了。
谢无尘眼下青黑,显然昨夜也没有休息好。见他出来,神情不自然地盯着地面道“我们去。”
柳惊风愣了良久,直到谢无尘忍不住皱眉,他才猛然醒过神来。他讷讷地点头“好我们、我们去看书。”
昨天那件事,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
或许那对于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而言不过是一次意外,但是这次意外却让他们各自认清了几件事。
柳惊风喜欢谢无尘,是与其他人都不同的喜欢。
谢无尘绝不厌恶柳惊风,他只是接受不了男子之间的情事。
无论如何,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打那之后。柳惊风对谢无尘的确再没有跨越雷池之举了。这并不意味着他死心了,而是他开始了另一条路温水煮青蛙。
他会不经意间握住谢无尘的手,搂住谢无尘的腰,倘若谢无尘皱一下眉头,他便立刻松开;他会在言语上讨便宜,倘若谢无尘啧一声,他便立刻闭嘴。
他一步一步慢慢逼近,让谢无尘慢慢习惯,逐渐不再抗拒。
他以为来日方长。谢无尘也有同样的念头。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料到,顷刻之间,一切都会天翻地覆。
江南割据,韩如山称帝,梁国灭亡,陈国衰微
潞州被困的那天,谢无尘亦知道,他们已经没有胜算了。或者更早之前他就已知道了。因失去了选择,他反而放下了心里的恐惧,也放下了一直以来的防备。
他才发现有些事,原来他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抗拒和反感。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做好了与柳惊风共同赴死的准备,柳惊风却并没有打算与他一起死
第二天他被人捆成粽子扔上马车,一路驶离潞州。他不知道马车究竟驶了多久,可路上并没有遭到任何阻拦。那时他便知道,柳惊风已经和谢无疾达成了某种约定。
当马车停下,终于有人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时,他已经离潞州战场数百里远,再想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他发疯似地将马车砸了个稀巴烂,等他终于平静下来后,他将被他砸烂的木板搬开,车厢里有柳惊风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他一件件取出来,打开检查,里面装的尽是金银细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在柳惊风出兵之初,他以为自己可能有去无回,每日一封遗书托人寄回给谢无尘。可这一次,他们或许真的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柳惊风却除了一句“在我心里,你比谁都好”之外,再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
谢无尘站在荒郊野地里。他的身边没有了族人,没有了朋友,也没有了军队。只剩下几箱金银,和几名仆从。
他从来没有这样迷茫无助和绝望过。天下之大,他又能去哪儿,又能做什么呢
时光如梭,转眼便过去两年。
一辆马车在店铺门口停下,谢无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正欲朝店铺里走去,忽然,他感觉周遭仿佛有目光注视着他,便停下脚步向边上望去。
然而他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异常,于是收回视线继续朝里走去。
店铺里的掌柜正在前台算账,听见脚步声才起抬头,看清来人是谁,连忙从柜台后迎了出来“哟,东家来了”
谢无尘问道“近日生意如何”
掌柜忙道“东家到后面稍等片刻,我马上把帐理完了拿给东家看。”
谢无尘点了点头,向后院走去。
不多时,掌柜果然捧着账本过来了。
谢无尘大概看了眼账目,道“看来这两个月生意不错。”
掌柜笑道“是啊东家。今年宫里诞下了皇子,圣上大赦天下,又有不少人归乡。生意可不就好了么”
听到“大赦天下”这四个字,谢无尘翻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掌柜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还在感慨“可算又盼到大赦天下了东家不知道,我家有个表弟,前些年被征去当了兵,因跟朝廷打过仗,兵败以后就被俘虏了。其实他又有什么罪过呢不都是叫当初谢家、柳家那些权贵害得么当年那些权贵征兵去跟朝廷打仗,我表弟若是不服从军令,早就让他们给害死了反正说来说去,倒霉的都是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还好现在总算天下太平了”
掌柜在一旁喋喋不休,谢无尘不动声色地翻着账本,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这已经是朱瑙统一天下后第二次天下大赦了。前一次他释放了大量了没有打过仗、或者罪行极其轻微的犯人,这一次又降低了门槛,许多参与过战争但是罪行并不重的战俘也得到了释放。民间的活力正在逐步回升。
谢无尘已经看完了帐,把账本交还给掌柜,道“我看完了,没什么问题,我先回去了。”
掌柜忙道“对了东家,还有件事。前几天我们店里来了个客人,他来了以后就向店里的伙计打听你的消息,问你近况如何,身体如何,有没有娶妻生子之类的”他一面说一面比划,“那客人约莫这么高,不胖也不瘦,看起来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