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粮。就算凑到了,他也不可能用来收买黑马军,他自己的军队还紧着呢
那官员得了命令,便赶紧出去回话了。
半个月后。
陶北站在院子里,焦虑地踱着步。
最近这半个月,每天都有数匹快马往来于邺都与冀州之间,交换最新的消息。若非陶北在邺都走不开,他都恨不能亲自去冀州主持。而今天冀州的来使还没到,已比往日晚了一个时辰了,这让他颇为心焦。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马蹄声,他心知是来使到了,不等人进来,就快步迎了出去。
府外,刚从马上跳下来的果然是冀州来使。那来使见了陶北,正要行礼,被陶北摆手打断了。
“冀州形势如何”
“回大将军,”使者的脸色不太好,“高将军遵照大将军的意思,暗中集结兵马,正欲南下。可就在今日清晨,黑马军忽然发动攻势,烧了一座哨楼”
陶北的脸色瞬间僵住了。
他下令驻守冀州的高洪一面与黑马军周旋,一边暗度陈仓地撤防。也不知是消息走漏了,还是被黑马军猜到了他的意图。一座哨楼虽然不算什么,但那是黑马军对他们的警告别以为黑马军是纸糊的老虎,他们虽然只是来牵制冀州兵马的,但他们会认认真真地牵制,他们随时可能真的发动全面攻势
在这种情况下,陶北实在没法下这个决心,置冀州安危于不顾去为上官贤解围。
良久,他脸色铁青地按住额角,缓缓道“传令高洪,让他暂时按兵不动,加强边防。冀州不得有失。”
“是”
陶北又一字一顿道“再派人去河中送信,告诉上官贤,让他坚守蒲州。我会尽快想办法派遣援军的。”
“是”
冀州边境。
“大王,高洪已将抽走的兵力调回原处了,并且加强了边防。”探子向魏變汇报道。
魏變哈哈一笑,扭头问身边人“何兄可还满意”
何牧是朱瑙派遣来的使者,负责与魏變商谈条件,并监视黑马军的动向。前几日高洪明面上依旧坚守边防,实则暗中抽走了人马想要南下,却不知无论是蜀人还是魏變,这几年在中原一带都布下了许多耳目。调动兵马这么大的事根本不可能毫无动静,而这动静很快就传到了魏變的耳朵里。
于是在何牧的敦促下,魏變立刻出兵攻下了一座哨楼,动作虽然不大,但足以给高洪和陶北起到警示的作用了。
果不其然,高洪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何牧夸赞道“大王果真一诺千金。我会马上向陛下上书,禀明此地发生的事。陛下定会重谢大王的”
魏變听说还有重谢,顿时心花怒发“那就麻烦何兄,替我好好向陛下美言几句啊”
“哈哈,一定,一定”
魏變收了朱瑙的钱粮,自是不会轻易叛变。原本倘若他糊弄了事,假装不知冀州军的动向,抑或故意敷衍拖延,朱瑙也未必能拿他如何。然而魏變肯接下这笔买卖,除却眼下幽州确实急缺钱粮之外,他也仔仔细细考虑过往后的路。
如今天下已不是先前那一团浑水似的乱局了,他原先那浑水摸鱼的过法已经难以为继,他必须有更长远的打算。虽说眼下要他立刻在三大诸侯中选择一方还为时过早,他仍担心自己一步踏错就万劫不复。但是时局容不得他犹豫太久毕竟黑马军上下这么多张嘴都等着吃饭呢
他或许没有那么好的眼光能看出究竟谁才是真龙之命,但他做出选择也并不难俗话说得好,有奶就是娘
陶北在账面上有更多更强的兵马又如何他已经穷得叮当响了,自己的兵马都喂不起了,根本不可能再去养黑马军。反观朱瑙,不说富得流油,至少保他黑马军这两三年不被饿死,总不是什么难事吧
而江南的韩如山倒不是魏變不考虑他,而是人家偏安江南,压根没打算跟远在万里之外的黑马军扯上什么关系啊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朱瑙不来笼络魏變,魏變都打算派人去向朱瑙示好了。至于倘若最后得了天下的人是陶北该怎么办眼下魏變也不想这些了,先活过这两年再说吧,但愿朱瑙不会让他失望。
魏變扭头向手下吩咐道“务必给我盯紧了那些冀州兵,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我汇报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蒲州城。
上官贤站在城墙上,眺望东北那是邺都所在的方向。忽然一阵大风卷着狂沙迷了他的眼,让他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双目酸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名亲兵从城楼下方跑了上来。
“将军,邺都的信使到了,方才从西南门进来的”
蒲州城被蜀军包围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而在城池被围之前,上官贤就已经派人向邺都发去了求援信。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在等邺都的回信。
然而听到他盼望已久的信使终于到来的消息,他的脸上却不见喜色,反而添了几分忧虑。他低声问道“身份确认了吗不会是蜀军派人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