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上来,附近传来脚步声,众人颇有默契地一拥而散,在篱笆、矮墙等后方躲起来。
脚步声接近,一队巡逻的士卒走过,左右望望,没看见人,又走开了。
等士兵们走后,百姓才依次从掩藏物后钻了出来,开始小声交谈。
“刚才那些人是哪支军队的”
“好像是河南军的。”
“哦,河南军。他们昨天从皇宫里卷了不少东西,大半夜悄悄摸摸地从皇城里推了几辆车出来往城外运呢”
“啧啧”
“那也比广晋军好。昨天晚上广晋军在城东驻扎的,城东那片官邸都让他们征用了。官邸里的东西他们还能留给别人”
“那又如何还有凤翔军”
老百姓的消息意外灵通,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百姓们就几乎已把勤王的那几路军队的来路都摸清楚了,对各军的风貌亦有了印象。
有人道“都别说了。昨天只有延州军和蜀军撤出城,说是不想惊扰城中百姓,所以在城外驻扎的。这大冬天住在荒野上,也怪冻的。”
“昨天先进城的也是延州军和蜀军。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听几个当兵的在那儿聊天,本来各路军队不是都撤了么只有蜀军和延州军还愿意剿匪,结果其他几路当官的怕他们独占功劳,所以各留了一批人手下来阻挡他们。因为没拦住,这才跟着他们一起进京剿匪的要是没有蜀军和延州军,那郭贼可都打算称帝了。”
“还有这种事”
“那些人自己不剿匪,还想拦着别人剿匪呸,幸好没叫那厮们拦下来真不要脸”
“一群天杀的狗官”
百姓们顿时义愤填膺起来。
昨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因最后事情变了风向,所以各府军军官伊始阻拦延州军和蜀军的那些话他们自然不提了。可他们不提,昨日的事几千双眼睛瞧着,士卒们的口风并没那么严。事情的来龙去脉很快就在京中传开了。
百姓们当下水也不打了,只聚在一起斥骂起叛军与无能的各府军,又夸赞起延州军与蜀军来。
不多时,外面的街上忽然有人叫道“延州谢将军和成都朱府尹进城啦”
老百姓们一愣,自己的事也不管了,忙都跑过去瞧热闹去了。
刘松打着哈欠,揉着酸胀的脑袋从屋里出来。
昨天晚上他一晚没睡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眯了会儿,可惜没过多久就被手下叫醒了。这里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等着他收拾,摊子烂得十分彻底,又是他自己抢着揽过来的,为了不落人口舌,他头再疼也得勤快起来。
而他昨晚上之所以睡不着觉,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莫名其妙就从阻挠别人勤王变成大家一起勤王,结果短命的天子还没等到他们,实在够跌宕起伏。
不过除此之外,更让他想了又想,想得头大的事情,是他想不明白昨天朱瑙在明明占有优势的情况下,为什么会将主事权让给他
从前他和朱瑙没有任何交集,只听过此人一些事迹,便知朱瑙是个狗胆包天的妄人。到了中原,他虽仍未与朱瑙有正面交锋,可与蜀商有了几番接触后,他更断定朱瑙诡计多端,深不可测。
这样的人,大大方方地把主事权交给他,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原本刘松抢这摊子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很多谋私利的小算计了。结果被朱瑙这一谦让,他反而有点束手束脚,不敢轻举妄动。
刘松叫来下人,命令道“去给各府军传个话,让他们辰时派人到主殿议事。”
虽然他抢到了主事权,但这么多双眼睛在这儿盯着,他也不能太独断专行,很多事情还是得跟众人商量着来。
手下领了命令就去了。
到了辰时,各府军的军官都很准时地出现在主殿上,只少了两路人蜀军和延州军的代表还没到。
众人不由议论纷纷。
“谢将军和朱府尹不会是不打算来了吧他们昨天在西门外擒了厉崔的大军,皇城里最值钱的宝贝全落进他们手里了。他们该不会卷了那些东西就回去了吧”
“不会吧郭金里和厉崔都在他们手里,最重要的东西也都被他们拿了。他们要是不来,那这事儿可怎么收场”
“不会不来的。方才我来的时候,就听人说他们已经进城了,正在来的路上。就不知跑去哪里耽搁了,怎么还没到呢”
“是不是他们不满意刘府尹夺权,所以故意给刘府尹一个下马威”
“呵呵”
刘松坐在主座上,瞧着两处空位,眉头直皱。
一炷香前,他也听说了朱瑙和谢无疾已经进城的消息,按说已该到了,怎么两人迟迟不露面莫不是真在下自己的面子吧
刘松冷冷地朝手下下令道“派人去催,请朱府尹和谢将军尽快来,全天下的人可都等着他们呢。”
他故意不说自己,把各路军官都抬出来,仿佛朱瑙和谢无疾迟来是怠慢了全天下的人。
有看刘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