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大大方方迎着谢无疾的目光。
良久,谢无疾终于开口,却不回答自己是否接受这个提议,反而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瑙微微挑眉,答道“一个商人。”
谢无疾步步紧逼“什么样的商人能定夺如此大事”
朱瑙不慌不忙,道“吴兄难道没有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人制宜之权限么”
谢无疾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惜没有成功。
谢无疾索性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在成都府究竟官任何职”
朱瑙再次把问题推了回去“吴兄在军中官任何职”
谢无疾无言片刻,缓缓吐出几字来“好生狡猾。”
朱瑙无辜地眨眨眼。你不说,我也不说,怎么能说我狡猾呢
既知问不出结果,谢无疾也暂时放弃了打探朱瑙的身份,又将话题绕了回去“你我之间虽为同盟,却并无信任。我又怎知你此计不是陷我军于不义的阴谋”
朱瑙大大方方道“先前我们之间确有不合,然则仍是那句话人在其位,当谋其职。你我既有利益冲突,难免会明争暗斗。可我们之间若能相得益彰,自然也能携手同行。再则既是结盟,双方各开条件,并非我们强加于你们,何来阴谋可言”
双方各要派多少人到对方那里担任什么职务,这都是需要双方洽谈后再做定夺的。若说要使什么手段,也是双方都能使。究竟谁吃亏,谁占便宜,这就取决于各自谈条件的本事与眼光了。
谢无疾又沉默良久,道“此事需我回去与人商议之后做定夺。”
朱瑙道“自然。那我静待吴兄回音。”
只要不是一口回绝,说明此事已成一半了。
谢无疾问道“你今日约我来,除了此事外,还有其他么”
朱瑙想了想,道“没了吧。”
谢无疾“”这种不确定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他是追根究底的人,便追问道“还有何事,请说。”
朱瑙没有要说的意思,谢无疾便用质疑的目光盯着他。
双方僵持片刻,朱瑙默默向后靠到椅背上,拉远与谢无疾之间的距离,像是怕他忽然动武似的。
谢无疾“”
朱瑙这才开口“吴兄长得煞是好看。不瞒你说,我有几分私心,想趁这机会看看能否再见你一面。”
谢无疾“”
他想起前段时日他隔三岔五便来茶馆寻找“贾一珍”的下落,也不知此人是否在茶馆中布了眼线,窥伺到他的举动。若真窥伺到,那这番话的意思,便是在讥讽他没能看出对方的身份,还犯傻地一再找寻
真心诚意遭人践踏,便是谢无疾也要动肝火。他眼神一凛,冷冷道“你讽刺我么”
朱瑙“”
谢无疾想起前日种种,虽颇为着恼,然则此事亦怪他自己看人不明。且身为将帅,他从不因个人喜怒做任何决策。他起身道“若无他事,我先回去了。”
朱瑙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请便。
谢无疾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大步出去了。
待他离开以后,朱瑙扭头看向程惊蛰,难得纳闷地问道“武人不喜欢别人夸奖他的相貌”
程惊蛰撇撇嘴,道“谁知道他”
傍晚十分,金闵带人从官府中回来,即刻去见谢无疾。
他走入屋内,之间谢无疾正站在墙边,盯着墙上悬挂的地图看。
金闵问道“将军今日见过蜀人了他们说了什么”
谢无疾目光仍落在地图上“他们想与我们长久结盟。日后他们派人到我们军中来学习军务,我们派人去他们那里学习经营与政务。”
金闵先是一愣,旋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他本以为蜀人临时相约,还约在茶馆那种地方,很可能是派个不重要的人出来谈些不重要的事,谢无疾亲自去赴会简直杀鸡用牛刀。可怎么会是这么大的事
他震惊道“蜀人派何人去了茶馆”今日尤乾等几个身份最终的人都在官府议事,谁敢做这么大的主
谢无疾道“贾一珍。”
金闵“”那不是谢无疾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的人才吗
“这怎么贾”
金闵正想问个究竟,谢无疾却无意与他解释,问道“今日在官府中谈得如何”
金闵思绪一时没跟上,顿了片刻才道“已谈、谈得差不多了。”
谢无疾道“谈完以后,将蜀商与京兆府订的盟约抄一份给我。”
金闵忙道“是。”
谢无疾不再搭理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比划。金闵知道他这是在衡量天下大势。难道说,谢无疾动心了,真的在考虑与蜀人长久结盟的利弊这
先不说利弊吧,这是从什么地方忽然冒出来一个贾一珍啊他在京兆府待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蜀商里有这号人啊忽然弄出这么大一件事,别是什么骗局吧
金闵小心翼翼道“将军,今日我从官府出来,还与尤乾聊了几句,并未听他说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