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胡说八道少尹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想到去跟那些人搭话呢”
“是啊,我也不明白。少尹是不是最近闷坏了太反常了”
两名侍从回到门口守着,过了一会儿,他们隐约听到卢清辉的房里传来动静。
“什么声音”
“好像有东西倒下来了”
两人放心不下,又回到卢清辉门口,拍门轻声叫道“少尹”
等了片刻,里面却一点声音也无。推推门,门却从里面闩上了。
两人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又拍门大叫几声,仍然不得回应,于是两人顾不得许多,赶紧一起撞起门来。
不多时,薄薄的木门被两名侍从撞开,屋内的景象吓得他们倒抽一口冷气
卢清辉用几件衣服扎成一根长绳,把自己挂在房梁上,上吊了。
“少尹”
两人赶紧冲上去把卢清辉从绳套上抱下来,然而卢清辉面无血色,已经失去意识了。
卢清辉始终处在混沌中,不知过了多久,因感觉自己渴得嗓子发疼,不得不挣扎着醒过来。他扶着头坐起来,发现自己处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屋中有张桌子,桌边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在看书。
听到他的动静,那人放下书,笑道“醒了啊。”
卢清辉尚未完全清醒,有些想不起前事,懵懵懂懂地盯着那人看。只见那人二十来岁模样,皮肤白净,相貌清秀和善,是张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脸。
他茫然道“你是”
那人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你猜”
卢清辉“”
他等了片刻,那人笑眯眯地看着他,还真是等着他猜的样子。他失笑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歪歪脑袋“你再猜”
卢清辉“”什么毛病
他先前被吊了好一会儿,脑袋有些糊涂。这会儿浑身的血液流顺畅了,前事才慢慢回想起来。他顿时眼神一暗。
然则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又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使他无法再沉浸于方才的情绪中。他又打量那人一会儿,见那人实在和善,当是没有恶意的。想来是他的侍从将他救下后送到医馆之类的地方来了。
他实在太渴了,又见桌上有茶壶,便扶着椅子走过去,到那人对面坐下。他喝了一杯茶方觉得舒服些,又抬头问那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得我像什么人”
卢清辉一向正经,不喜欢跟人玩笑,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有兴致非要跟他卖关子,因此冷声道“我们素未相识,为何非让我猜你。猜对又如何,猜不对又如何”
那人悠然道“猜不对,说明你看人的眼光不大准。”
卢清辉皱眉。他刚睁眼的时候对这人其实有几分好感,只是这人这么轻浮,已让他好感降了许多。他冷冷道“我看人准不准,干你何事我又不看你”
那人笑得更有兴致“可我来了成都后,听很多人都说你讨厌我。”
卢清辉“”
卢清辉“”
要不是头疼得真切,他都要怀疑自己眼下是不是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往常若他看什么人不惯,都是当面训斥,连袁基录都不例外。何来的他讨厌谁,却要背后说人闲话他再三回忆,仍没有头绪,目光却瞥见那人方才正在看的书。
他定睛一瞧,原来那并不是什么书,而是一本卷宗。那卷宗他眼熟得很,分明是成都府里的公文这人竟是官府里的
他愣了一下,又想起那人方才说的话“可我来了成都后”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朱瑙笑得满面春风“在下阆州牧朱瑙。卢少尹,久仰了。”
卢清辉“”
他见鬼似的向后一仰,竟从椅子上翻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他狼狈地爬起来,朱瑙仍八风不动地端坐在位置上,悠悠道“卢少尹连死都不怕,怎么见了我这么害怕”
卢清辉“”
他一向也算牙尖嘴利,从没有这么词穷过,手指指着朱瑙,半晌说不出话来。
朱瑙这人是朱瑙开什么玩笑
倒也不是卢清辉大惊小怪。任什么人昏睡一场醒过来碰上这种事都得吓破胆。
几个时辰前,卢清辉自己吊的那一吊把他的侍从实在吓得够呛。他的几名侍从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眼下成都乱成这样,他们也不知该找谁求助,又怕卢清辉已铁了心想死,救得活这回救不活下回。于是他们一面给卢清辉请了郎中医治,一面又去找了徐瑜,希望徐瑜看在往日情分上能施以援手,把卢清辉送出城去。
徐瑜这个人一向是很会做人的,他跟卢清辉有过矛盾,却也有交情。那几名侍从本以为徐瑜看在卢家的面子上必定会帮这个忙,没想到徐瑜一转头就告诉朱瑙了。于是这才有了眼下的这出戏。
朱瑙不急不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饮,等卢清辉自己缓过劲来。
好半天,卢清辉回到床边坐下,神色警惕地看着他,看样子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