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眼下这些正被袁基路打量着的官员们看来,袁基路那眼神分明是挑选下一个下手的对象。教他们如何能不瑟瑟发抖
袁基路终于开口“把最近募兵的情况呈上来我看看。”
立刻有人上前,将最近各州招募的兵员清单递上去。
袁基路拿到手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咦这么多”
前不久还只有五千多人,现在各州加起来忽然到达一万五千人了。照这趋势下去,清明前招满两万人应当不成问题了。
袁基路皱着眉头道“你们该不是动了什么手脚哄骗我怎么之前一个多月都招不到人,就这几天忽然又招到这么多人了”
官员们全都捏了把冷汗,赶紧摇头否认“下官不敢”
有人解释道“府尹,我们又调高了军饷的额度,增加了从军的优待。先前那次大抵是对百姓而言条件还不够吸引,可眼下已是十分的厚待。应募者自然也就蜂拥而至了。”
袁基路挑眉,也不知道信了他说的话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道“既然已招到这么多人了,也别让他们一天天闲着吃干饭,先招到的就先训练起来。折冲府那废物说,新募来的兵得先练上半年才能用。半年哪来这么多闲功夫”
众官员不敢应声。
袁基路嘬了嘬牙花,很不得劲地说“阆州那边的消息你们都应该听说了他们练兵、开矿、修城墙,那可是一天都没有闲着。你们知道他们已经招到多少兵了么少说也有五六千了区区一个阆州,就算他再加一个剑州,就能招到五六千人。我偌大一个成都府,不过让你们给我招两万人,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说完把手里的清单用力往桌上一拍。
众官员全都吓得一哆嗦,胆子小的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
五六千这数字可不是袁基路随口胡诌出来的,而是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打探回来的。朱瑙实际上只打算招募一千人,但这是阆州官府的机密,除非那探子有本事溜进阆州府偷到招募名单看,要不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确切的数字。因此探子也只能自己想办法猜测。
探子先是看到募兵的队伍每天都排的很长,便知道人数绝对少不了。再则他可不管朱瑙是招兵还是招工,反正这么多人已经到阆州了,做的也是军队该做的事,焉知这不是朱瑙另立名目组建的军队呢另外这种事情人数报多了没有事,可人数报少了,朱瑙明明有五六千人,他只说了两三千,害袁基路因为轻敌打了败仗,这责任谁也担不起。因此最后所有被派过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回来报的都有这样的数目,袁基路自然也对此深信不疑。
官员们生怕袁基路又要降罪,连忙一个个地拍胸脯保证,清明前必定募到足够人手。
袁基路大抵是对最近的涨势较为满意,又得到了官员们的保证,这回他总算没再惩治谁。他皮笑肉不笑地警告道“人招满了便没事。若到最后人还是招不满,下一回可就不止是牵连三族了。你们自把自家九族,十族的亲眷全都填上,总之我要的人数,一个都不能少。”
许是觉得光有威胁,没有奖励不太地道。袁基路摸了摸自己浑圆的双层下巴,道“等我的大军攻破阆州,砍下朱瑙人头的时候,我自会给你们全部加官进爵。”
官员们硬是挤出一个笑来,感谢袁基路的恩典。
袁基路摆摆手“行了,都去办事。”
众人一刻都不敢多待,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阆州。
朱瑙忙完了手里的公事,又带着惊蛰到城里的集市闲逛。一圈逛下来,他又来到了之前那家银器店。
他走进店里,拿了一款和上回自己看的款式差不多的银壶,问掌柜道“掌柜,现在这壶什么价钱”
掌柜忙迎出来,立起一个手掌“州牧,现在得卖五两银子了。”
朱瑙挑眉“涨得这么快”他上回来的时候,还只是从一两半长到二两银子,现在是直接翻一番都不止了。
掌柜纳闷道“我也不知道物价为什么涨得这么快。银价倒是没怎么涨,可是手艺的价涨得厉害。我这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原本大家花一二两银子买个精美器物回去也都乐意,可涨这么高,已没什么人愿意买了。
又道“还有人骂我奸商呢。我可是真冤枉。等卖完了这批货,我也不进货了,改换别的生意做。”
朱瑙点点头,如之前一样只是问了个价格就放下东西出去了。
朱瑙在集市里逛了一大圈,打听了各种各样的物价后回到州府,正巧粮行这边又有新的信送来。当初朱瑙和卫玥说过,非奸粮行是他的眼睛,如今非奸粮行的确完成了眼睛的任务。
各州粮行的管事每天都会记录下每样粮食的价格变动,以及州内发生的一些大事要事新鲜事,然后每隔五天给朱瑙送一次消息。各州来信纷沓而至,朱瑙几乎每天都有信收。
这粮行和官府不同。粮行或许不知道官府的机密,但是做生意、尤其是做粮食生意是面向老百姓的,因此对于民间的变化粮行的人甚至比官府都能更敏锐地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