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朱州牧想必被府尹的风采折服,自然变得懂事了。”
袁基录大为高兴,用恶心腻人的语气调戏道“美人儿,那你懂不懂事呀”
舞女一滩水似的拱进他怀里“奴家懂不懂事,府尹还不知道吗”
袁基录哈哈大笑,又抱着那女子当众亲摸起来。
陈武等人面如死灰,大气都不敢喘;卢清辉恶心得快要吐了,起身就要走人;徐瑜看着那幅画,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好在袁基录见好就收,卢清辉还没走远,他总算把话题扯了回来,吩咐手下道“这幅画本尹喜欢,找人裱起来,回头挂到后堂去。”
他刚才还说马屁拍得太过,他不好意思收。如今看来,实在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他的命令一下,也没人敢说什么,官吏们忙把画收起来了。
袁基录又问道“你们这趟去阆州,瞧着阆州怎么样那位朱州牧把阆州治理得好不好”
陈武抬头看了眼几位长官的脸色,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阆州虽不富裕,但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朱州牧也许也许有些才干吧”
“这么厉害”袁基录吃了一惊。如今天下这形势,光是让百姓安居一条,便是极大的本事了。他不由惋惜道,“真要是个人才,只做州牧还可惜了。若有机会,让他来做少尹,辅佐本尹,不知能为本尹排解多少忧愁啊”
此言一出,卢清辉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徐瑜亦愣了一下。
袁基录当着两位少尹甚至是手下其他官吏的面说这话,实在有点不给自家少尹面子。不过他这话更多是冲着卢清辉去的,徐瑜只是无辜受累罢了。毕竟卢清辉也素来不给他面子。袁基录并不是泥捏的人,脾气还是有的,只是他平日里懒得同卢清辉计较,也看在卢清辉的家世上没法与他计较罢了。难得有机会,他倒也乐得呛一呛卢清辉。
袁基录扭头看向自己的两位少尹,继续火上浇油“你们觉得呢嗯,清辉”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以为下一刻卢清辉就要骂人发脾气了。然而卢清辉并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怔了一会儿,神色先是惊诧,旋即是荒唐,最终变得悲凉。
他深深地看着袁基录“他做少尹辅佐你那样的人,他若真有机会出头,这世上还有你的位置吗”
这回轮到袁基录愣住。
卢清辉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转身彻底离开了。
后花园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连那舞女也趴在袁基录的怀里不敢作声。
片刻的僵持后,徐瑜起身,打破了沉默。他对陈武等人道“你们先退下吧。”
袁基录摆摆手,也示意众人可以退下。陈武等人松了口气,忙抬着箱子退出了花园。
众人离开之后,后花园里便只剩下徐瑜、袁基录和舞女三人了。
徐瑜温声道“清辉便是那样的性子,府尹不必与他置气。”
袁基录拍拍舞女的屁股,示意她从自己身上下去。他抓起边上果盘里的一个果子咬了一口,笑道“我跟他置什么气我就是故意膈应他。看他吃瘪,我心里高兴”
徐瑜嘴角一抽,呵呵干笑两声,不予置评。
袁基录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冷的“他呀,太年轻。眼睛长在这儿。”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清高”
“可他要是低头瞧瞧”又用脚搓了搓地上的泥,“他就该知道,这世道已经烂透到根里去了。连同他自个儿,也是这烂根里的一截他瞧不上我呵,他也不想想,他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他跟我有什么分别”
徐瑜不敢接话,只是赔笑。
“要说他跟我最大的分别,便是我比他聪明他那是自作聪明,我才是真正的聪明。你别看他们卢家比我们袁家势力大,可我这样的烂人,保管日后混得比他好,活得比他久”袁基录瞥了徐瑜一眼,“徐瑜,你信不信”
徐瑜笑道“府尹,你真没跟他置气么怎么都气得说起自己的浑话来了”
袁基录愣了一愣,哈哈大笑“你啊你就是条滑不留手的泥鳅”
徐瑜道“府尹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呢”
“夸你,当然是夸你。”袁基录摆摆手,“行了,不为难你了。做你的事去吧,我也该做我的事了。”说完勾勾手指,那舞女又扭腰摆胯地过来了。
徐瑜没有看活春宫的兴趣,行了个礼,赶紧告退了。
徐瑜离开后花园,回到自己的衙门,徐乙已在衙门里等着他了。
“少尹。”徐乙向徐瑜行礼。
“不必多礼。”徐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任务办得怎么样朱州牧可有什么表示”
徐乙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徐瑜“少尹,这是朱州牧给你的书信。”
徐瑜连忙接过,展开详看。
在阆州的数日,徐乙曾借机与朱瑙私下接触过,向他表明了徐瑜拉拢他的意图。朱瑙倒也十分配合,感激了徐少尹的青睐,亦说了一些软和话。如今这封信里写的,便是一些示好与恭维的话,表明他愿与徐瑜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