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点上他右胸的伤痕。他身上有两处伤痕,一处在肩背,一处在右胸。右胸这一处,就是当日林晚匕首所刺留下的,如今伤口已愈合,只留了道疤。
只是,外伤虽愈,内伤却
她正想着,手却忽然被人捉住。
床上的人还闭着眼,口中却传出声音“的,宋舍人这是要做什么”
宋星遥抽手不及,没好气道“瞧瞧你打算睡到几时,今日约了施针,小安大夫已经等你半天了。”
“又要挨针。”林宴咳了两声,从床上坐起,抱怨道。
“你好意思抱怨明知道逢三日一施针,今日本就是施针日,你昨晚还在官署忙到半夜才回,早上睡得人事不省林宴,你有没把我的话听进去你的伤没好,没好没好若再这样,我我回娘家不管你了。”宋星遥恼道。
那伤伤及要害,费了好大的劲力才保下他的命来,大夫说了后续要好生将养,偏他总不当回事。
“是我错,我错。娘子莫气,下个月女帝登基,太史局观星择吉,准备祭礼,忙得不可开交,事儿多。况且我一个新进的人,好不容易老师愿意给我个学习的机会,让我跟着他,我不好走开。”林宴把人搂入怀中,连声道歉,认错认得十分干脆。
十一月中旬时,因为伤情需要休养的关系,林宴得偿所愿,进了太史局,得个清闲的官职。
宋星遥推开他“老师就太史局那个整天叨叨的老神棍太史令吧他为难你了一个病人,他也好意思我找他去”
“别娘子冷静。”林宴苦笑着拉住她。
如今一碰到他的事,宋星遥就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安抚了许久,林宴才把气呼呼的宋星遥哄好,又在她耳边道“遥遥,我昨天见着太史令的小孙孙了,包在襁褓里,一逗就笑,着实可爱。”
“多可爱”宋星遥挨着他一抬眼皮问道。
“很可爱,你见着就知道了。遥遥也喜欢孩子吧”
“林宴,你有话就说,别跟我打哑谜。”宋星遥道。
“两年的观察时间也快到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提早结束观察时间”
夫妻成亲之时做过约定,宋星遥先观察两年再决定要不要孩子。
宋星遥瞥他“你一个病人,还想这些我怕你心有余力不足”
只这一句话,林宴的俊脸顿时沉了。
什么都可以置疑,这个断然不行。
“宋星遥,既这样我当你答应了行不行,试过便知。”林宴抱着她往床上一滚。
“我不要”宋星遥尖叫,“长公主刚登基,我还有许多事要忙,我不要带孩子。”
“我带。”林宴俯头,封唇。
站在屋外的燕檀又把耳朵一堵,朝天空白了一眼,赶跑院里的丫头,自己也出了宋星遥与林宴的小院,将门关紧。
她已经习惯这样的情景了。
开春,女帝继位。
新政一项项颁布,朝野渐稳。
太史局来了两位客人,终南山玄清宫的王真人与他的徒弟。这两人不仅和太史令相熟,与林宴也熟。当年林宴替先皇出家就在玄清宫修行,王真人的徒弟与他年岁相当,交情甚笃。
“林兄,你急什么咱们有几年没见了,不去喝两杯”这小徒弟初次入京,想找林宴讨酒喝,不想下值时刻,林宴跑得比谁都快,连着几天没看到人,这日总算被他逮着。
林宴扯扯衣袖,口中连声道“改日改日。”
“择日不如撞日。再过两天我就与师父回玄清宫了。”小徒弟不肯撒手,非要拉他去喝酒。
“今日确实不成,喝酒什么的,改天再说,我得告辞了。”林宴不松口,狠狠一扯衣袖,脚底抹油般溜了。
小徒弟被晾在原地,很是不解“不就是想让他做东请喝个酒,怎么像要给他喂毒一般”
“你怕是不知道吧,咱们这位大人从来不与同僚喝酒的。他来太史局快半年,一次酒也没与我们饮过。”有人看不过眼,过来与小徒弟笑道。
“为何”小徒弟更纳闷了。
“家里那位管得严。”那人笑道,“他兜里也没钱。”
如今全长安的人,有谁不知道,韩家有位镇山太岁,林宴出了名的惧内。
小徒弟瞪大了眼这么个谪仙般的人物,怕老婆
“别听他瞎说,那是韩大人去年受了重伤,一直没好齐全,不能喝酒。他媳妇怕他在外头背着偷酒,所以把他的银钱给断了。”另一人过来笑着解释着。
“那也不至于一滴酒都不让碰吧我看就是他惧内什么事都被他家那位管得严严实实。”
“这么惨他娶了什么母老虎,我去会会替他说说理”
小徒弟很有义气,闻言义愤填膺要替林宴出头,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捂了嘴。
“别,那小祖宗你惹不起,连咱们太史令大人都让她三分呢。”
“可不是,快把这心思收了。”
小徒弟愈发好奇“到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