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兄不会喜欢你的。”
“他永远都是我的阿兄,却不会永远是你的郎君。”
“你等着吧,阿兄手里那盏灯,必是我的。”
那时宋星遥初入林府,听了她的孩子话不过付之一笑,只当他二人手足情深。
可谁知并无来日方长,那盏灯,宋星遥等了整整七年,从初嫁林宴到身死宫中,都没摸着边。
如今想想,那灯就如林宴这人,她以韶华燃灯,却从来没得到过。
一到年节,林府的门口总是车马络绎不绝,来林府拜访的人极多。越到年节,林家家主的戍务越严竣,根本无法回家与家人团聚,从前全由县主应酬往来,如今林宴渐大,这些事就慢慢交到他手上。
连着应付了数日,林宴也有些受不住,心里生厌,于是躲到偏僻的水榭偷闲,不想还是被裴远抓着。对于裴远,他是矛盾的。上一世二人也算实打实的生死之交,上了战场是能彼此交付后背的肝胆兄弟,可最后背叛他的也正是这个兄弟。
也许对裴远来说,那不能叫背叛,他可能觉得自己帮兄弟除掉的是一个牵绊亦或祸水。裴远到死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否则那颗滚落朝堂的头颅之上,不会出现那样愤怒的眼神。
“林宴,你这次要帮我”裴远踏进水榭的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林宴放下手中书册,挑眉望他,静待下文。他们已经多日未见,这辈子他刻意疏远,裴远公职繁忙,两人相见的次数已经少之又少,但这并不妨碍裴远找他。
“灯楼的灯魁,你别和我抢”裴远直接道。
“灯魁”林宴不解。他是抢过灯魁,但那是因为林晚开了口,县主又在旁边盯着,他才去抢来给林晚。那灯拿了一次,林晚转头扔开,后来他也就没再抢过。
“长安城够格做我对手的只有你,你不同我抢,那盏灯必然是我的。”裴远坐到扶栏上,自信道,“当然你如果一定要抢,那咱们就好好打一场,谁赢谁拿灯。”
“我没兴趣。你拿灯魁做什么”林宴忽然想到什么,问他,“林晚跟你要的”上辈子裴远只替林晚一个人抢过灯,是在他娶了宋星遥之后,现在忽然抢灯是为了什么
“没,她怎么会管我要灯。”裴远摆手,“总之你答应我便是。”
“那你是要送那只鞋的主人”林宴已对那鞋的主人生出好奇,上辈子并没出现这么一号人物。
裴远不答,转头望向荷池,脑中浮现某人冷冰冰模样,哪怕挑起他三丈怒焰,他也还是觉得她好看,他可能是中邪了。
不答就算是默认。
林宴道“你想讨好人家,所以送她灯魁一盏灯有什么好送的”
“怎么不好你妹妹说的,全长安的小娘子都稀罕这盏灯。”裴远恨道,他就不信她不心动。
“不能吃不用穿不能用,有什么好”林宴打心眼里觉得这灯只是花哨东西,毫无实用意义。
裴远从栏上跳下,走到他面前“吃穿用你觉得要送啥”
“燕窝人参,衣裳首饰,她缺什么你送什么”
林宴话没完就被裴远打断“那干脆送她黄金得了。”
裴远觉得自己来向这位挚友讨教是件不明智的事。
“有什么不对么”林宴是这么送东西的,从上辈子就是,这辈子送去宋家的东西也是。宋星遥爱猫,那就送些猫儿的东西,宋星遥若是缺钱,他也可以送银子。
那一世,宋星遥缺什么,他就送什么,衣裳首饰燕窝人参通通都送过,银子是随她花的,就连她那喜好馄饨做夜宵的小嗜好,他也满足她林府大厨哪会半夜还守在灶旁,况且一旦宋星遥夜里吃馄饨的事第二天被县主知道,少不得一顿苛责,所以那馄饨向来是调好馅儿放在厨房,她馋了他就偷摸着包来给她吃的,不过碍着颜面,他从来没提过是自己煮的罢了。
他真不觉得那些华而不实花里胡哨的东西,能胜过一碗汤水一件冬衣的温暖,就好比宋星遥当年给他缝的衣裳鞋袜,他打心眼儿欢喜的。
“你是榆木脑袋吗”裴远不想同他争辩,又道,“反正你把灯魁让我就是。”
林宴不置可否,水榭外却传来一声清脆声音“灯魁你们在商量争灯魁吗”林晚带着侍女端来两盏汤水,一人送了一盏。
“阿晚,这回你可别让他来和我抢灯。”裴远觉得求林宴不如求林晚来得实际。
林晚撇头看看自家兄长,林宴已经重新拾书而看,并没理她,她咬咬唇,故意道“如果我一定要呢”
“阿晚,你想看我和你阿兄打起来么”裴远对这小姑奶奶实在没辙。
林晚“噗呲”笑了,甜道“罢了,这次让你。”语毕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想知道那是哪家小娘子,你得介绍给我和阿兄认识。”
她要知道,是谁抢去了她的灯。
她可以不要,但不能被人抢走。
“成,等我将灯送她。”裴远答应她。,,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