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设着一个斗大的汝窑花瓶,插着满满的芍药。西墙上挂着一大幅早春图。左边紫檀架上整齐有致的摆满了各种书籍。
整个书房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精致,充满着一股大气风雅的书卷气。
很是符合她太傅之女的身份。
“知棋。”她朝外面轻声叫了一句,之前见到的那个面容清秀的宫女闻声走了进来,“去告诉我爹一声,我有事找他。”
东夏关于男女大防这块并不苛刻,朝中之前还有女官任职,只是老皇上不喜女人抛头露面,虽没有命令禁止女子为官出入朝堂,可入仕的女子官职到卸任都没怎么升上一升,去的还多是苦寒闭塞、民风彪悍的偏远之地。
久而久之,为官的女子就少了。
谁也不是傻子,明知没有前途还要吃苦,就算她们肯,她们的家人也不舍得。
但也因为没有明确废除女子不能为官,不能参政的规定,世家大族的女子虽然不能和男子享有同样的资源,但是在学习这块,却也不像前朝那样只教四书五经,女戒女规。
亲朋好友之间,也可以经常见面聚会而不会引人诟病,传出流言蜚语。
后宫之中,也是如此。
所以陈太傅在听到女儿的传话的时候,在下朝后就朝着景和宫走来。
到了宫门口,看见守在门开的知棋几人,点了点头后,才撩起袍子进了内室。
直到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人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听到她病了之后就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即使她不派人叫她,他这两天也会找时间过来探望她的。
总归是自己的女儿,即使嫁入了皇家,名义上是他的主上,也抹不去骨子里的血缘和牵绊。
更何况她还是他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儿,花的心思比儿子还多,自然是不会让她受人欺负而无动于衷的。
他现在已经在考虑该怎么从皇上那里替女儿讨点补偿回来了。
“我听知棋说你感染了风寒,现在怎么样了”即使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陈太傅还是得亲耳听女儿说才能真正放心。
“已经没事了。”白芷回道,给他倒了一杯茶,装作随意的开口,“爹,现在朝中情况如何”
“唉。”听到女儿无恙后,陈太傅的心松泛了几分,继而长长的叹了口气,“乱。”
自从皇上迷恋上宫女出身现在几经封为四妃之一淑妃的王艺璇后,便不大理朝政了,很多政事要么敷衍了事,要么就让下面的人拿主意。
这也给了许多汲汲钻营之辈钻空子的机会,欺上瞒下,搪塞推脱,甚至还谎报军情,知情不报。
因为女儿的婚约是先帝在世时就定下的,所以他也是一直把她当男孩子培养的。
在陈太傅看来,女孩子的胸襟和见识,计谋和判断也未必就输给男孩子。更何况女儿将来要做的还是一国之母,自然就不应该当普通孩子教导。
一个合格称职的国母,可是整个东夏的福气。
作为一个臣子,他此刻本应要求皇后劝诫皇上励精图治,不要痴迷于女色,可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却开不了这个口。
因为他知道女儿前几天生病就是因为劝诫皇帝未果,还被训斥了一顿,回来之后忧虑过盛,这才不慎感染了风寒。
“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凡是有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呢。”陈太傅慈爱的看着女儿安慰,并不想再给她瘦弱的肩膀增加负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明显就是安慰人的话,恐怕连宫中扫地的小宫女都不会相信。
白芷扯了扯嘴角,无奈的道“爹,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就不要糊弄我了。”
陈太傅闻言尴尬的笑了一声,随后默不作声的喝起了茶。
如今东夏朝局不稳,出乱子的地方那么多,他就是想说一时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皇上还是一直宿在朝霞宫吗”
“嗯。”
陈太傅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脸上并没有失落之色,只是眼中的神色愈发沉重了。
皇上已经连续七天没上早朝了,如今议政殿的奏折都快堆满了。
“爹,皇上现在就跟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听不进去劝,怎么说都没用。”白芷看着他的神色,试探的道,“我们要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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