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也知自己失言,忙改了口,又三两语的将事情经过大致的说了一遍。
在锦娘的讲述下,娇娇才知昨个儿又有了新情况,却是二太太不知打哪儿知晓了锦娘欲帮助四姑娘的事儿。这本是桩好事儿,尤其在二房式微的前提下,长房嫡女跟自家女儿交往,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偏二太太是个奇人,竟是拿捏了此事,逼着大太太帮她长子寻摸一门上好的亲事。
“她说,若不能为她儿子寻一门好亲事,她就故意拖着不让四妹说亲嫁人。”
锦娘原本微红的眼圈,这会儿彻底红了,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得不得了。
说白了,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打小就受到父母的宠爱、哥姐的照顾,以为这个世界尽是美好的,却没想到被自己的二婶来了个当头一棒。
“母亲气坏了,说四妹嫁不嫁同她又有什么关系还说横竖哪家男女的婚事都是分开算的,就是堂哥不娶妻,也妨碍不到我。”锦娘抹着泪花花问,“嫂子,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没办法。”见锦娘不敢置信的看过来,娇娇也很无奈,“你想呢,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假如二老爷愿意为四妹妹出头,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至于咱们,那是真的没法子。”
说着,娇娇便唤了丫鬟拿热水过来,为锦娘重新洁面敷脸“不管怎么样,今个儿你总得漂漂亮亮的出去,有什么烦恼的事儿,可以往后慢慢想。”
“我倒是觉得母亲并不会真的坐视不理,可二婶都威胁到她跟前了,她也只能硬生生的顶回去,谁还不要面子的她心里未必是这么想的。”
“再说你想想,就算二婶故意跟四妹妹过不去,那也还有五妹妹在呢。你不是说二婶极是疼爱五妹妹吗我这么说吧,一母同胞的姐姐若是嫁得不好,当妹妹的只会更吃亏。”
锦娘到底还是听进去了娇娇的话,掩下心里的烦闷,重新梳洗打扮。
娇娇也不知道自己随口安慰的话,其实还真就猜对了大半。
太太罗氏确实不会袖手旁观,可同时她也不想插手此事。因此,她使了个小手段。在锦娘的及笄礼之后,让已出嫁的长女去寻娇娇和锦娘,自己则将大姑太太多留了会儿,状似无意的说了这个事儿。
大姑太太一下子就炸了。
“你还是个人吗苛待庶子我就不说了,横竖他也不是从你肚皮里出来的。可你怎么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这么苛待呢我真的是头一回听说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威胁人的,你可真是能耐了啊”
“就单单这个事儿,往好听点儿说,你是枉为人母,可说难听点儿,你就是不配当人”
“行啊,你不想管四丫头的亲事对吧你不管,我这个当姑姑的管就这么决定了,以后四丫头的亲事我说了算,你要舍不得陪嫁,我帮她出了”
因为罗氏提前遣散了人,这会儿屋里倒是只有她和二太太,当然还有个跳着脚把二太太骂了个臭头的大姑太太。
罗氏一脸悠闲自得的品着茶,时不时的抬眼瞧一瞧,完完全全看好戏的模样。
二太太却被气得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有心想反驳,却架不住大姑太太天生的伶牙俐齿。
好半晌,大姑太太总算是骂到告一段落了,二太太才逮到机会开口反驳道“四丫头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为何不能替她做主还有,我到底是你嫂子,你怎么能”
“你生的你为何不心疼心疼她你十月怀胎生下她来,就是特地为了作践她的你咋越来越能耐了呢还是我嫂子,是嫂子就可以不问是非不论对错了行啊,那咱们去老太太跟前掰扯掰扯,看她老人家怎么说”
大姑太太压根就不给二太太丝毫反抗的机会,拽起她就往外走。
罗氏目送弟媳被强行拽走,并不打算跟随前往。
有些事情根本就毫无悬念的,因为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太多回,都不用猜,就知道老太太铁定会偏帮大姑太太的。
啧啧,真惨。
“几个小姑娘呢这会儿往哪儿去了”罗氏感概了一番后,便放下茶盏,问道。
她口中的小姑娘,指的是她亲生的俩闺女和儿媳娇娇,事实上这仨人中,只有锦娘才是真正的小姑娘,可她还是喜欢这么唤。
丫鬟忙上前答话,得知仨人去了绣楼那头,罗氏也毫不意外“行吧,让我也去瞧瞧。”
绣楼其实就是个称呼,事实上是带前后院子的两层小楼。并不是本地常见的建筑,反而有点儿像是更南边些的小吊脚楼。据悉,这是多年前魏家祖先从南边经商回来后,仿着请人盖的,用的也是砖木,只是造型略别致了些。
如今,住在绣楼的就三人,长房的庶女、二房的两位嫡女。
罗氏对自己房里的庶女一贯很是冷漠,态度基本上等同于二太太对四姑娘。问题是,就像大姑太太说的那样,对庶出子女冷淡一些也没什么,可亲生的怎还这般漠视
等罗氏到了绣楼后,还未进去,便听到了一群女孩子的嬉笑玩闹声,顿时忍不住嘴角上扬,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