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了。
却说那冯源,本来正哭得肝肠寸断呢,冷不丁的听到了他堂嫂的这一番话,顿时连哭声都被打断了,甚至一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
眼见冯源并未出声,三婶儿愈发激动起来了。
“那可是娇娇啊娇娇有多胖,咱们村里人哪个不知道反正我不信,里头说什么都不可能是娇娇的,她那么胖啊,棺材怎么就没看出分量来一定不是娇娇,娇娇没死”
三婶儿那叫一个激动啊,简直就是激动到亢奋,挥舞着胳膊,唾沫横飞的鼓动着大家“一定是那刘家,把娇娇藏起来了,是他们拐走了咱们的娇娇啊来啊,回屋抄家伙,咱们一起去那焦邺县刘家要人,要让他们知道,咱老冯家不是好惹的”
“走啊抄家伙,去刘家”
村民们本来还在狐疑之中,待听到这一席话,原本的疑虑全都烟消云散,转身就往家里跑。仿佛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抄着家伙跑回来了,有人扛着锄头,有人拿着镰刀,有人一手铁锹一手门捎,还有人提着两把菜刀就这么冲了上来。
“去刘家”
“把娇娇交出来”
“咱们老冯家不是好惹的”
冯源
本来,他是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悲痛之中,毕竟对他而言,就算娇娇本人全须全尾的待在焦邺县刘家,可曾经属于他的闺女确确实实已经没了。所以,在他看来,娇娇是没了,真的没了。
结果听到这话,他差点儿就没反应过来,直接就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一刻,他才无比的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只在棺材里放一身娇娇的衣裳,应该再搁一头猪进去的
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后悔药。
冯源顾不得悲痛了,赶紧冲上去先将人拦了下来,他也看出来了,领头的是他堂嫂,当下立刻冲着她道“三嫂子你先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先听我说完”
三婶儿还是很给他面子的,因此在听到这话后,立刻停下了脚步,拿眼瞧他“行啊,你说,我听着。”
“娇娇她她是真的没了。”
“不可能”三婶儿斩钉截铁的说,“那棺材的分量为啥就不对呢今个儿下了多半天的雨,地上全都湿透了,你再看看那俩抬棺材的人,前头他们走过的路,脚印子多浅呢。要是棺材里装着娇娇,就不说他俩能这么轻松,脚印子又咋说呢所以我才说,里头绝对没有娇娇”
这问题提的那叫一个有理有据,相当得有说服力,听到这番话后,其他村民纷纷点头,就连冯源都差点儿没崩住跟着点了头。
“我不信行了,你别说了,咱们也不是那等子仗着人多,聚众闹事的。怪只怪他们刘家太过分了,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还不许咱们抄家伙上门算账别说了,咱们走”
“不是三嫂子你听我说啊”冯源觉得,这事儿大概还能再抢救抢救,忙再一次拦住了三婶儿。
“反正里头不可能是娇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真的是娇娇,真的是啊”
“说不通啊一定是你搞错了,这不是娇娇你仔细瞧着,他们抬棺材多轻松啊,比年前屠夫父子俩抬我家那头老母猪都轻松,这还能是娇娇就不说棺材就不轻,棺材加上她,咋分量不够呢娇娇肯定比我家老母猪重啊,加一起咋的分量不够呢”
“就是娇娇啊”
“我不信这不是娇娇不是娇娇啊她有多重,我能不知道我看着娇娇长胖的”
冯源一口血哽在嗓子眼里,满脑子都是“不可能”、“我不信”、“不是娇娇”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辙儿“娇娇她年前就得了风寒,所以才没能按时回家过年,这个事儿大家都知道吧她就是因为风寒才没了的,所以她瘦了。”
“绝对不可能”
三婶儿双手叉腰,这一刻她的身形无比的挺拔,衬得明明比她还要高出两个头的冯源矮小的可怜。
“你呀,还是太年轻了,叫刘家随便几句话给诓了。娇娇那身子骨啊,比牛还壮实我们家秀儿福薄命贱的得了风寒都死不了”
冯秀
关我什么事儿
我是你亲闺女吗
可瞅着亲娘那威武雄壮的模样,冯秀可耻的怂了,她根本就不敢上前跟她娘讨要说法,只能缩着肩膀往人群后头躲,心里更是下了决心,以后绝对不跟亲娘作对。试想想,她从小到大顶撞过亲娘多少回啊,没被直接打死,只能是因为亲娘爱她了。
村道上,三婶儿眼见冯源还想再说,索性一抬手。
“干脆开棺验尸吧让咱们亲眼瞧瞧,棺材里头的到底是不是娇娇。里面要是没人,咱们就去找刘家算账,要是有人,也一样找他们麻烦去黑心肝的坏东西,真的是坏得头顶生疮脚下流脓,这么缺德的东西,就不怕报应吗还说是外祖母,我呸”
冯源疯了啊
他真的要疯了啊
偏生,三婶儿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又或者她突然发现,开棺验尸是个极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