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可能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其实她是很依赖程家述这个男人的, 喜欢男人顺她哄她抚摸她, 就这样, 一个不高兴了, 还要刨人家两爪子。
偏偏男人吃她这套, 完全没有在部队对着那帮兵蛋子时候的生硬冷酷,耐心的听她告状,拇指摩挲着她还残余湿意的眼角,等她扯着他胸前衣扣不说话了, 才晃晃她,“说完了?”
“还没呢。”林砚秋两手扯上他衣领子, 活脱脱像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奶凶奶凶的叮嘱, “那个王芳芳, 我不想再看见她。”
程家述嗯了声, “那以后就不见。”
林砚秋这才高兴点,她不知道,男人的不见和她的不见可不是一个意思。
但部队上那些赏惩规定也不归她管, 这会儿她心情好了,就开始嫌弃起男人, 皱着小脸儿不愿意给他抱, “臭死了, 你身上有鸡屎味。”
哪是什么鸡屎味, 她也不想想, 他在外摸爬滚打这么久,吃的都是随行伙头兵随地挖坑烧出来的饭,菜里夹尘汤里带沙,哪还有条件再去洗澡,身上难闻是肯定的。
程家述咳了声,看着怀里女人黑一块白一块的小脸蛋,怕她闹,没敢告诉她是被他大拇指给抹的,就拐着弯的问,“洗澡了没有?”
林砚秋还觉得自己美美的呢,拨了拨脸上丝丝缕缕的头发,“早就洗过了。”
男人面不改色道,“再去洗洗,身上都是”他本来想说灰尘味,可很快闻到一股不易察觉的血腥味,马上就明白了,“是癸水来了才肚子疼?”
林砚秋,“”鼻子这么灵的吗?
她默默从男人腿上爬回自己被窝,脸埋在枕巾上不好意思的蹭了蹭,然后她就发现男人忽然起身,一边解腰带一边翻找换洗衣裳,并且步伐迅速的往外边卫生间走。
林砚秋起先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她往枕巾上瞥了一眼。
这时期没有枕罩,很流行在枕芯上铺一条枕巾,林砚秋入乡随俗,也铺了一条,浅黄色,绣着小碎花,清新淡雅,当时在百货商店她一眼就看中了,买了两条换着铺。
可这会儿,枕巾上黑乎乎的一片,显然是刚擦上去的。
林砚秋忽然就明白了,抬手擦了擦脸。
“”
他是往她脸上抹了二斤锅灰吗?!
程家述在卫生间都能到女人踩到猫尾巴似的炸毛声,不紧不慢的搓了几遍澡,平常三两分钟能搞定的,这次硬磨蹭了半小时才出来,还自觉的把全家人换下的脏衣裳洗了。
魏红听见动静出来,不是一般的惊讶,忙抢过衣裳不让他碰, “哥,我来洗吧,这些活哪是你干的呀!”
也不怪魏红少见多怪,以前搁农村时候,谁家男人要是洗个衣裳扫个地,给别人看见了,指定得笑话半辈子。
就连她那个不能人道的男人,都从来不碰这些,跟旧社会官大老爷似的,吃饭都要她盛好了端他手上。
还没等她哥说话呢,就见她嫂子从屋里出来,小脸带煞的说,“让他洗,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就不能干这些活了。”
魏红想说还是我来干吧,看一个大男人洗衣裳怪别扭的。
结果她这个小嫂子像是猜到了她会说什么,语重心长的告诉她,“红红,你就是太窝囊,才会被男人虐,男人又不是你爹,不用上赶着伺候。”
程家述,“”
这女人,他不就是抹了她一脸灰吗?
还有她说得叫什么话!谁家媳妇不是洗衣做饭缝补样样能拿得出手,除了他家,小祖宗一样供着,高兴了能给个笑脸,不高兴理都不理,红红迟早要给她带坏。
程家述气得脸黑,要在以前他早拿出在部队的派头了,可眼下看在这女人来癸水的份上,算了,懒得跟她计较。
王芳芳一手端着搪瓷盆从公共洗澡间出来,边擦头发边往宿舍走。
刚到宿舍,就听薛晓鸥说,“高政委刚才来找你,让你回来了去她办公室一趟。”
王芳芳漫不经心的问,“找我什么事啊?”
薛晓鸥摇头,“高政委没说,不过我看她脸色不大好,你自己小心点。”
小心什么?她是团里的领舞,连团长都点名褒奖过大有前途的,上次师部表彰大会,也数她表现的最好,如果不是因为薛晓鸥有后台,能论得到她当队长?还不是非自己莫属。
她其实看自己不顺眼吧?
王芳芳在心里哼了声,等头发擦干的差不多了,才去高政委办公室。
“政委,您找我?”
王芳芳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姑娘能混成团里的领舞,除了确实有几分实力外,也会拍马屁,团里几个领导都挺喜欢她,包括高政委。
看着挺机灵的姑娘,怎么也有犯浑时候。
高政委摇摇头,让她坐,沉着脸道,“你老实跟我说,程连长媳妇作风有问题,是不是你传的?”
王芳芳一愣,随即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她确实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