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似的,大声道,“她抛夫弃子跟野男人跑了,哪知道被野男人始乱终弃,还跳河自杀呢!我表哥在连长老家插队,农村那边谁不知道她干的丑事呀!”
表彰大会刚过,不少士兵还没从文工团女兵的歌舞中缓过劲,晚上熄灯了也不安分睡觉,趴枕头上偷偷的聊文工团里哪个女兵最漂亮,一聊聊到半夜,甚至睡着了还能乐出声。
结果就这天凌晨三点半,警报突然拉响,把这群兵蛋子给惊得,轰得一下坐起,二话不说,连滚带爬下床,抱上军服拎起鞋就往楼下跑。
噼噼啪啪一阵踩楼梯巨响,好悬在集合前穿上了衣裳鞋。
程家述在楼下黑着个脸,抬手看表,足足两分钟!
尤其那几个看文工团表演叫最大声的,下来最迟!
真他娘的丢人现眼!
“所有人,现在出发酸腿坡!”
酸腿坡顾名思义,就是一个能把所有人腿练废掉的野外训练基地,甭管谁去了,都要蜕一层皮回来。
他们队长也太狠了叭,不在家好好养伤,出去瞎折腾啥呀!
兵蛋子们心里叫苦不迭,可谁也不敢有疑议,赶紧拔腿往车库那边跑。
可还是有胆儿大的,偷偷说,“队长晚上都没那方面生活吗?”
有愣头青没听懂,问,“啥生活?”
“傻!就是跟小嫂子睡觉,睡觉!”
“哦”愣头青一转头,发现他们队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追了上来,就在他身旁跑着呢,吓得嘴一秃噜,就全交代了,“报告队长!不是我说的,是丁一说你跟小嫂子没那方面生活!”
很快队伍里就穿出程家述隐隐的透着气急败坏的声音,“丁一,你给我出列!”
丁一,“”
林砚秋早上醒来,发现身畔的床位已经空了,被子叠放在床尾,边角整齐的像被人拿标尺卡过,勾起拖鞋下床,见书桌上放了张纸,是男人留的字,告诉她去野训了,什么时候回来待定。
末了还另起一行加了句话,“我不在时候好好去上课,不许乱跑!”
她是他手底下的兵吗?还不许?
不过林砚秋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外边小宝不知因为什么,跟二宝拌起了嘴,小萝卜头话都还说不全呢,却不妨碍他仗着自己家里最小,各种欺负哥哥姐姐。
林砚秋挠挠头发,气呼呼的出去教训这个臭小孩。
她自己都还没长大,其实根本教育不了萝卜头们什么大道理,就跟大小孩带小小孩玩似的,一大早上叽叽喳喳吵得不行。
可就这样,萝卜头们还是黏人得很,一听说她去上课,嚷着也要跟去。
“不行。”林砚秋坚决的都给拒绝了,叮嘱他们在家乖乖听魏红的话,又捏着小宝的鼻尖,“尤其是你,小兄die。”
小宝抬起傲娇的小下巴,气鼓鼓的哼了声。
为了解决军人后代的教育问题,部队上是有学校的,就在家属院后边,跟营房连墙的地方,围了个院墙与家属院隔开,地方很大,从学前班到高中,虽然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但老师都是尖尖儿,水平不容质疑,平常部队上的继续教育课,也会借用他们的教室和老师。
吃过早饭,林砚秋换上衣裳出门。
她是抱着友好心态来跟文工团女兵一块上课的,穿着上也花了点心思,没有像平常那样怎么美怎么打扮,只是穿了件肥肥的白衬衫,扎进黑色劳动布裤里,两根麻花辫规规矩矩的搭肩上,清纯水灵的跟学生无异。
这么往普通里穿,也是考虑到女人的嫉妒心重,尤其还是文工团这种群芳争艳的地方,不能上来就招偏见。
林砚秋本以为文工团的女兵们就算不对她多热情,起码也不会对她爱搭不理。
可她想错了,而且始料不及。
她被所有人,对,是所有人,给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