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严骁怎么会知道,他一手缓缓捂着腰腹撕心裂肺的咳了一声, 他什么都不知道, 或者说自从到了这个房间, 看到那床单上的血迹后,他的脑子就已经处在一种嗡鸣的临界点上。
不久前齐佩佩说的话, 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耳中, 那些他的仇家, 早已下定决心要抓住他心爱的人,来挟制他。
是他害了秋秋, 是他害了她,从刚认识那会儿开始,他就对她不好,没有疼过她、宠过她一天,甚至都没有去注意到她的付出,更没有爱上她,他为什么要因为父亲的强制压迫,去讨厌一个无辜的女孩, 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真正的内心
“秋秋, ”严骁拼命爬起来, 却被陈九的人拦下,他双手捏起拳头就是一锤, 目光阴狠,“让开”
两个武装大汉躲过这一拳,将他拦下, 严骁脸上都渗出汗来,他低吼,“都给我让开,那些仇家绑了秋秋没用,最终一定会对我提出条件,我要去等电话,秋秋很快会回来”
“等”陈九目光乌沉沉的看他,“等一天还是两天她流产了,若不尽快找到人,你要她一尸两命”
说到这里,陈九停顿了下,他面色泛白,他是有些喜欢那小少女,也可以保证只要小少女不犯任何错处,他可以只有对方这么一个女人,但实际上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爱上任何人,喜欢只是喜欢,谈感情谈爱,太深了。
可不知为何,就在他猜测到秋秋可能在这个房间受到贼人劫掳、以至于深受刺激流产,他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道又一道戾气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人,还有人敢动她,对她动手,这是活的不耐烦了,想尝尝单会真正的血腥手段
“怀孕”严少帅重复这两个字,似乎是呆住了,“她怀孕了”
她还有了陈九的孩子。
“但凡她和孩子出了任何事,”九爷一把拎起严骁的衣领,拧了两圈一字一顿说,“你和那个姓齐的女人,都别想活着回严家”
这一个下午整个单会都调动了起来,刚从国外运回一批军火的某个江城势力也被清理了个干净,整个势力高层都被学习一空,那两个被派出去绑架秋秋的人都疯了,在单会的严刑逼供下精神恍惚,可即使如此,这两人的说辞都是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但这怎么可能那房中原本只有秋秋一个人,床单上大量的血迹能会是什么人的血怎么样才会流那么多血不是流产又是什么
九爷这一天在江城杀到了夜晚,他疲惫的靠在审讯室的门外,听着里头两个人依旧不肯松口,他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向着单会在这边的驻地之外走去,远远的有个长相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抬着辆蒙了一层黑漆布的黄包车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
“请问这里是单会吗”这中年人多看了几眼九爷,大约意识到他气势不凡、应该是个大人物,但这人紧张的将手掌的汗搓进了衣袖,又抬着黄包车上前几步,对着单会的守卫问道。
“是单会,你有什么事”守卫之人看了眼九爷,才回复道。
“这女子老汉见过一次,上回就是你们单会的人将她接走的,这一次她昏迷在老汉车旁,身上又都是血,老汉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这中年黄包车主面带纠结的打开了黑漆布,露出了里面昏睡的娇客,“几位老爷可认得她”
那几个守卫向前一看,还未等反应过来,原本走出不远的九爷,就大步返回来,男人伸手撩了下黑漆布,指尖不由得抖动了下。
“秋秋”九爷目光闪过一道惊色,落在她身上的大片血迹却蓦地神色一通,他伸出手将少女小心抱在怀中,亲吻了下她的额角,冰凉的,也有一丝血腥味和甜味,九爷胸膛中的心脏终于也从寒冰中活跃了起来,也只有现在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女孩没有被他弄丢、依然存在着。
“多谢,”年轻的混血大佬低声说,对着黄包车主点了下头,让手下的人带对方去领赏钱,他则快步抱着人敢往单会中的医舍,流了那么多血,能母子平安的希望不大,不过就算孩子没有了,只要她的人还在就好
齐佩佩当天就被关进了单会的地下室,严骁看不出的东西,单会的人怎么会不懂,这女人分明是想害了九爷的女人,心思可大的很,好在如今九爷的女人回来了就是不知腹中的孩子是否能保得住
要知道当初众人听到九爷口中说出的那句流产,心中的震撼有多大,九爷居然有后了并且这个孩子,还极有可能已经没了
阿蓉是在后半夜醒过来的,她失血过多,刚逃出严骁的住所,就晕倒在了路边,也不知有没有被那两个人抓住
她动了下手,发现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显然比预想中的情况要好很多,这么想着她稍稍抬起了一点身体,脸颊就似乎被男人的下巴蹭了一下,九爷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模糊,“醒了”
说来也怪,听到这一句话后,阿蓉一整天提起的心都放了下来,她顺从的在黑暗中窝进旁边男人的怀里,小脸凑近他肩胛,“你怎么找到我的父亲知道了吗”
“恩,岳父来看了你就回去了,是个黄包车主送你回来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