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给满上茶水,狠狠灌了好几口,才纾解了身上的疲乏。
年纪越大,身体就弱了,来回坐个车只觉得头脑发晕,眼冒金星。
“怎么说他二人见过面没有”刘氏缓过气来,招来个头戴粉钗、跟随车队一同前往五佛山的丫头。
丫头纠结的想了想,“想是没见过面的,洛平侯一直身处佛寺大殿中,与几个朝官说话,根本不曾涉足后山,更不必说夫人小姐们待的竹林怕是要避嫌吧”
“那后来呢不是说寺里出了乱子,金甲卫出动之后,连侯爷的官卫也都派出去了,难道侯爷没跟着离开大殿”刘氏不可思议。
那种时候,只有跟着官卫才是最安全的,侯爷身为朝臣,难道不怕在官卫离身之后,遭人挟持
丫头犹豫了下,小心的向上看了一眼,讪笑道“夫人果然英明,一猜就中,洛平侯派出了官卫后,便一直坐在大殿中,连位置都没动过。”
“我”英明个鬼哦
刘氏差点一茶盅砸出去,她费尽心机教导这丫头,如何给那两人创造机会见上一面,可谁知洛平侯竟自始至终都憋在大殿之内,刘氏只觉得头更疼了
“罢了罢了,烂泥扶不上墙,人家洛平侯府是注定看不上一个庶女的,我也不必作什么妖了,那小孽种这段日子吃好喝好,终究派不上用场,你去偏远一趟,将她那里几个上好的料子、食材,都给我收回来,任她自生自灭”
刘氏恨其不争的摆摆手,到底不是亲生的,上不得台面。若她的姐儿还在,洛平侯府怎么找得出理由不认这门亲事
“夫人”
刘氏随嫁来的一位老嬷嬷,眉飞色舞的走进来,手中还捧着一张拜帖,是滚了金边儿的,叫人一看起来就能感觉到,这写贴之人本身对于齐府有着十二分的尊重,“夫人,您猜方才来的是何人”
刘氏不感兴趣的扫了一眼,眼皮子抖了抖,撇了下嘴,“又是宋家”
宋家,是刘氏在齐府那位小姑子嫁去的家族,后来不知朝上得罪了什么人,最顶头的那个被除了官帽,由此宋家势力一落千丈,直接滑坡到了贫农阶层,近些年更是入不敷出,时常来齐家打秋风,刘氏快烦死了。
“不是,不是。”老嬷嬷连连摆手,“这人夫人定是猜不到,老身见到这拜帖时,也都吓了一跳”
“哦”刘氏来了几份兴致,接过了拜帖,掀开一看,就见到那滚了金边儿的拜帖内,洋洋洒洒写了一些恭维之词,而那最底端的人名,却吓得她差点将帖子一把甩出去
“这洛平侯亲自发贴,要来拜访齐府”刘氏心中大震,只觉得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
洛平侯与齐府唯一的情分,也就是那道婚书了,对方如今出尔反尔、宁肯自打脸面也欲要登门,言辞还如此客气,显然是那门亲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刘氏顿时一个衣袖就甩到先前那丫头脸上,指着骂道“你这蠢才,居然敢蒙骗我不是说他二人没见过面吗”
“是没见过呀”粉钗丫头急得不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怔,迟疑道“莫非是世家小姐在大殿进香的时候,叫侯爷偶然瞧见了”
刘氏手掌连拍梨木桌,又是欣喜又是厌恶,“是了是了,那小孽种平日没现过身,进香时候和许多世家女子一对比,立马能将旁人压下一头,侯爷一个男人,自然会忍不住被吸引住,饶是侯府老夫人来反对,侯爷也定然不甘,想要将那小孽种抬回家去”
“那可还要将偏院那位的布料、食材,再收回库中”粉钗丫头支支吾吾,犹豫不定,只得跪在原地怯生生道。
“收你个头”刘氏又是一个袖子过去,恨声道“还不跟嬷嬷进去库房,再多弄点上好的胭脂水粉,给那小孽种送过去”
且不说这边阿蓉又莫名其妙的收到了刘氏派发下来的一堆无用的水粉,只得塞进杂物柜中不见天日。
远在皇城之内的圣上,在沐浴更衣之后,已经怔忪了近半个时辰,地上的黑衣暗卫还在滔滔禀道“洛平侯向白郡齐府发了拜帖,据侯府中内线分析,洛平侯打算与齐府结为姻亲的可能性极大”
“等等。”软椅保持同一个姿势未变的人,难得动了一下,年轻的帝王如同小型动物被树枝戳了一下皮毛,终于有了点反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属下说”那暗卫差点忘词,连忙组织了下语言,“洛平侯打算与齐府联姻原因未知,齐府如今对于洛平侯来说,并无任何助力,反而还是一种拖累,这一点较为奇怪。”
“哦。”帝王平平的一声,听不出语气。“说完了”
暗卫想了想,感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终于确定道“说完了。”
“说得很好,退下吧。”依旧冷冷淡淡。
“是。”暗卫没听出圣上语气中的怪异之处,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到身后又传来一阵圣上沉郁的嗓音,“他打算和齐府什么人结亲朕也算他远房叔辈,想关心一下侄子的因缘。”
暗卫只觉得脖子里飕飕的,迟疑道“据说是与齐府大房中,有过一段姻约,只是大房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