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蓁低头道“有些事儿宜早不宜迟。”
长公主想了想也是,误会久了,的确不容易解开。“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冯蓁“嗯”了一声,却没想到在蒋府吃了个闭门羹,便是宜人那样的好脾气都气得跳脚。
“女君,蒋府的人说华女君要静养,谁都不见。”宜人气呼呼地道。
冯蓁倒是不意外冯华不见自己,“你让他们派人去把有实叫出来。”
听说是叫个侍女,门丁再不好推脱,只能去了。过了好半会儿,有实才出现在门口。
冯蓁掀开车帘,露出一张欺霜赛雪的脸来。
有实一瞧,心里就替冯华生出了无限的委屈。她家少夫人为着难产九死一生,原本娇美的容颜如今却是面黄肌瘦,可再看冯蓁,除了头上还裹着一层白布外,气色却已经是白里透出粉了。而且人瞧着,甚至比以前还美上了一分。
倒不是有实这档口还有心留意美丑,实在是此时的冯蓁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如此。以往她美得好似艳阳,光芒万丈,是叫人不敢直视的美,而如今却仿佛是薄雾的朝阳,带上了一重云做的面纱,挡住了那灼人眼的光芒,却也叫人再挪不开眼。
冯蓁将白玉瓶递到有实跟前,“这是我给你家少夫人求来的药,半个时辰内必须服下。她若是将来还想生孩子就用了,若是信不过不用也罢。”
在有实接过瓶子时,冯蓁又道“别替你家主子做主,务必交给她,用不用是她自己的事儿。”
有实留意到,冯蓁对冯华连一声阿姐都没再喊过了。
宜人看着连礼都没行就走了的有实,不由伤心道“以前咱们多好啊,有实也是看着女君长大的,她难道还不知道女君对华女君的心意么,怎么能,怎么能如此伤人呐。”
“回吧。”冯蓁淡淡地说了一声。
却说有实将白玉瓶递到冯华面前时,把冯蓁的话也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呵,她倒是怪上我了么”冯华冷笑了声。
有实道“少夫人,这药我瞧着还是扔了的好。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啊”
冯华却是没理会有实的话,反而揭开了瓶塞,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子血腥味儿直冲脑门儿,险些吐了出来。
“呀,这,这”有实是吓着了。
冯华也是惊着了,用手往下抚了好几次胸口才忍住了恶心。
有实伸手就要去拿冯华手里的药瓶,想要扔掉。谁知冯华却握得牢牢的,没松手。
“少夫人”有实不解,只看着冯华一仰头就将那瓶鲜血喝了下去。
冯华原本以为会腥臭难当,立即吐出来的,可谁知那鲜血下去后,整个人却都神清气爽起来,胸口的闷郁之感大为减少。
“少夫人,你怎么就喝下去了啊”有实跺跺脚,实在是没想到冯华会喝下去。
冯华笑了笑,“她若真想要我死,我就死好了。”
“什么死不死的”冯华的大嫂柳氏和何敬一同走到廊下,瞧着冯华道“今儿气色可好多了呢。”
冯华笑了笑。
“听说蓁女君来了,连府门都没进得,你们姐妹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那谣言竟然是真的”柳氏的语气实在难掩幸灾乐祸。
冯华闻言,神情却是未变,只仰头看着柳氏,“哦,什么谣言”
“就是”柳氏看着冯华似笑非笑的脸,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她这是笃定自己不好意思说出来么
“不就是你阿妹和”柳氏话没说完,就被何敬扯了扯袖子。
可她们越是这样在意,柳氏就越觉得开心,“呀,难道她们做得出丑事儿还不许咱们几个说说啊”
柳氏抽回袖子,看着冯华道“当初我就说哪儿有做妹妹的往姐夫家跑这般勤快的,这可不就出事儿了么。”
冯华冷笑道“你倒是说说出什么事儿了”
柳氏没想到都这样了,冯华竟然还死鸭子嘴硬。于是做出一副同情模样道“你又何必强撑着,咱们是一家妯娌,难道有话还不能直说这府里都传开了,是你妹妹和二郎有了首尾,被你逮个正着这才摔了一跤的,是也不是”
冯华气得发抖,“你都是听哪起子烂了舌头的嚼的舌根啊我这个事主怎么都不知道呢”
柳氏见冯华抵死不认,越发来了劲儿,“哎哟,那日二郎和你妹妹衣衫不整地从你屋子里跑出来,可是大伙儿都看见的,你的侍女有实还当众骂了她呢她只跪在你跟前哭着说错了,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冯华被顶得说不出话来,何敬在旁边呵斥道“大嫂,无凭无据的你别瞎说,幺幺不是那种人。她与二嫂是手足情深,断断做不出那等事的。”
柳氏撇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你说你可曾看过哪家的妹妹这么黏糊阿姐的这哪儿是黏阿姐啊,分明就是看上姐夫了。”
何敬看向冯华,指望她说一句“血口喷人”,可冯华在一旁气得发抖,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却一句话也没再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