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第二更)(2 / 3)

出手提着她的腋窝就将她抱了出来,然而他想象中她反抗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在他手伸向她的那一刻,谢钱浅丢掉了铲子,身子软软的,轻飘飘的,就这样被他抱了上来,没有任何反抗,就像浑身的力气都已经消失殆尽。

沈致低头看她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只是眼神很空洞,落在他的胸前,却并没有在看他。

沈致攥起她的手腕对她说“回家。”

谢钱浅站着没有动,嗅了嗅鼻子“不走。”

沈致的脸色沉了下来,反问道“打算晚上睡坑里了”

谢钱浅却有些倔强地说“走不动。”

这是沈致第一次看见她发脾气,他当然清楚以她的体力再挖一个小时也不会走不动,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闹脾气,不知道是在跟他闹脾气,还是在跟自己闹脾气。

他没有跟她置气,而是低眸扫了眼她脏兮兮的样子,直接出手把她往肩上一扛,如果谢钱浅想反抗,她可以轻而易举地从来沈致肩头跳下来,但是她没有,就这样顺从地被他往家里扛。

把人强行扛回家后,沈致将她扔在沙发上,她头上还戴着那个奇怪的探照灯,沈致直接将灯扯掉。

在外面看得不清楚,此时将她弄回来才发现她身上是真的脏,手都黑乎乎的,跟哪家丢的野孩子一样。

她不打算起身去洗手,沈致干脆就打湿了手巾过来拽过她的手腕帮她把手擦干净,足足擦了有三遍,第一遍的泥巴还擦出了一盆黑水,让他脑中反复出现顾磊的那句话“以后钱多要是养小孩得皮成什么样”

想到这他还不禁笑了起来,谢钱浅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皱起眉问道“你笑什么”

沈致收起笑容,板起了脸,墨黑的目光注视着她“你还知道你师父派你过来是做什么的带着情绪面对你的雇主,还把雇主家的院子挖个大洞你当自己是土拨鼠还是准备在我这打个地道”

谢钱浅垂下视线,沈致却语气严厉地对她说“抬起头,看着我。”

谢钱浅没有抬起头,只是扬起眼皮,沈致声音像清洌的泉水传入她的耳中“你以前遇到事也这样,憋在心里拿自己出气”

谢钱浅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她从来不会在人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却在沈致问出这句话时眼里突然浮上一层淡淡的委屈。

她到底还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女孩,纵使身体练得再强硬,内心还是有柔软的一面,虽然她很少会表现出来。

沈致的目光微垂,当看见她满腿满膀子被蚊子叮得全是包后,原本还想说她几句的话堵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转身上了楼,没一会拿了一瓶绿色的药膏下来,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谢钱浅面前,抬起她的腿放在他的膝盖上,她穿的短裤,两条腿被蚊子叮了足足有几十个包,此时大大小小的包全都红肿起来,看着十分惨不忍睹。

沈致没好气地说“你是跑我这来帮我喂蚊子的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多发你一份工资”

话虽如此,他手下依然轻柔地将消肿止痒的绿色药膏涂在她被蚊子叮的地方,谢钱浅低低地应了声“那也行”

“”沈致瞪了她一眼,她左手扣着右手,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后抬眼看了他一下,忽然开口问道“三伯如果打着你的旗号继续做坏事呢”

沈致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回“我会断了他的路。”

“怎么断”

“他已经尝到了甜头不可能再止步于此,人活着为名、为财、为利,有时候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人心是最贪婪的东西,三叔这些年发展势头很猛,伤他一千,沈家的基业也得自损八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钱浅看着他眼镜下深邃流畅的轮廓,有些怔然“你是说,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对付三伯吗”

沈致的手微顿了下,抬眸回望着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沈家的百年基业,你以为家族里面就没人心系家业,只是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明哲保身,总得有人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不管是为了集团下面那么多需要养家糊口的人,还是为了沈家的延续。”

谢钱浅眼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双眼晶亮地望着他“你要怎么做”

沈致撇了她一眼,拉过她手臂给她上药,说道“坐等良机,伺机而动。”

八个字忽然让谢钱浅豁然开朗,她好似一瞬间领悟过来,即使刚才自己和李艾青摊牌,告诉她自己是木子的女儿,她依然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财、利不惜一切来摧毁她,人心是最贪婪的东西,没有人在尝到甜头后愿意轻易丢掉已经拥有的一切,那么也只能坐等良机,伺机而动。

然后她的肚子突然叫了,这一叫起来便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沈致抬眉之际,脸上挂着要笑不笑的意味“饿了”

谢钱浅实诚地点点头。

沈致把药扔给她“自己把另一只膀子涂上。”

然后他进了厨房洗净手后,带上服帖的手套,特地挑选了一块最大的厚切西冷,涂上油和海盐,让牛肉先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