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呀老吓人了。”虎子也发现了这是冯老太,它麻溜地重新躺回地上去了。
在这以后,冯老太就暗暗留意,发现萌萌一有动静,就属虎子的反应最快,这是在保护萌萌呢。
算你有良心,冯老太在心里想着。
虎子知道护主,冯老太就对它好了很多,天天变着花样给它做吃的,让虎子见天儿地越长越大,现在看上去比土狗还要大些,却依然看不出品种来,还跟它小时候一样,圆不溜秋地,一身橘白相间的毛发蓬蓬松松,看着比一条狼狗还要威风。有时候它还会窜到院子里的围墙上,四条爪子松松地垂下来,懒懒散散地晒着太阳。但是只要萌萌一出门,它准要跟上去,比那狗还忠心。
渐渐地,冯家人也把虎子当做是家里的一员,对它越来越好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虎子就消失不见了。
苗玉凤走在前面,大娃二娃用小木车推着萌萌,大娃今年六岁了长得高一点儿,他在后面推,二娃手里拿着一束五彩的小野花,跟在车子旁逗着萌萌,睿哥儿也跟在边上,那束花儿就是他带来的。
萌萌半坐半躺在小推车里,底下还垫了个软乎乎的小枕头,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啥好玩的东西,时不时咯咯咯地笑得特别开心。
走出去没过久,三娃四娃五娃也跑上来了,他们也想推萌萌,说了几次大娃都不让,只好跟在车子旁边,簇拥着萌萌来到了妈祖庙。
妈祖庙建在海边,面朝大海,两座古塔夹着一座古老的殿堂,都是精美的木雕建筑,庙前还有一个广场,旁边种着一棵大榕树,谁也说不清楚这棵树的年龄,只知道从他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起,这棵树就像现在这么大了。
萌萌和哥哥们就待着这棵大榕树底下,看着村里的大人们祭拜妈祖娘娘。
冯老头作为族长,他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后背上还画了一张八卦图,他手里捧着一钵生大米念念有词地祷告起来,完了之后把这钵大米放在妈祖的神像前,跪在地上开始叩杯,他一连叩了三次,都是胜杯,这就是妈祖同意和大吉大利的意思。
村里的人都高兴坏了,纷纷把自家带来的供品摆放在神像前,也跟着跪下来拜一拜,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拜完了妈祖,大家又重新回到村子里,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旧衣服,手里还拿着锄头镰刀铲子锤子啥的。不管男女,大家都穿着蓝色土布做成的衣服,衣服上还都有补丁,这就是平时经常穿的衣服。至于祭拜妈祖时所穿的新衣,那是重要场合才舍得拿出来穿一穿的。
萌萌被苗玉凤抱在怀里,也跟在了队伍的后头,她身上穿着一套绿色的小军装,在一片蓝色中格外显眼。这套小军装是山外最流行的款式,所用的布料也是实打实的上海厚棉,谁要是有这么一身,那穿出去别提多气派了。
村里的娃娃们看着萌萌的小军装,又看了看萌萌白嫩的小脸儿,再低头看看自个儿,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哥哥姐姐们穿过不要的破旧衣服,打满了补丁不说,还很不合身,现在看到萌萌穿得这么神气,他们打从心眼儿里生出一股羡慕。
大康家的远远地看着,嘴里就小声地嘟喃开了“神气什么一个赔钱货穿那么好,也不怕养不大,哎呦”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竟然在平地里无端端地摔了一跤,屁股差点没摔成了八瓣儿,顿时龇牙咧嘴地说“疼死我了,哪个王八羔子推的我”
有个村里的妇人经过这里,那眼里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看长舌妇跌倒也是一件很欢乐的事儿,她笑着捂住嘴说“谁推的你,你怕不是疯了吧”
大康家的气得从地上爬了起来,却不敢去追走在前面的妇人,而是跳着脚对身边的男人说“冯大康,你个没用的孬货,这你都不帮我骂回去”
冯大康的脸色木木的,仿佛他就是一个木头人,像做了贼似的左看右看还说得特别小声“丢不丢人啊你,你还嫌自个儿不够丢人”
“我丢人”大康家的气得鼻子都歪了,脸儿一酸,嚎得嗓门比谁都大“我再怎么丢人也比你这死鬼好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猪都比你勤快,咋不懒死你算了”
她觉得自己的命苦极了,咋就嫁了这么个男人,全村就属她家过得最差,别人家都是男人当家,她家这个一到干活就喊累,宁愿全家人挨饿也不干活,她自己一个人拼死拼活还要养活一家老小,一想到这个她就来气。
冯大康的脸在一瞬间胀成了猪肝色,急急地捂住这婆娘的嘴,生怕她再说出啥丢人的话。他这么做根本没用,村里的人谁不知道他两公婆的德性,现在改革开放了,大家都一心想赚钱,而他家却越过越差,村里的人看他们就像看笑话一样。
沿着村里的土路一直走,过了一会儿就来到了山边,进山的路口布满黑色的火山石,是村里建房子经常要用到的材料。除了这些石头,就是满眼的绿色,有些地方还能看到几株白色的野菊花。
山路刚开始还能容纳七八个人并排走,渐渐地就变成了五六个,再到两三个,到了后面只能